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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04:03 作者: 話眠
曹林過上了每天擔驚受怕的日子,總覺得背後有人要害他。病急亂投醫下撥通了陸承佑的電話,讓他出來見一面。
兩個人又去了上次的大排檔,曹林做小伏低地給陸承佑倒酒,恭維夠了,才終於說:「兄弟,你上次說我很可能有難,你是怎麼算出來的?」
陸承佑一臉諱莫如深:「你真信我?」
「當然啊。」
「行,」陸承佑端起一杯酒喝光,身體前傾,胳膊肘撐腿上,側頭看著曹林:「萬建集團你知道嗎?」
「知道啊,大名鼎鼎的公司,很少有人不知道。」
「那家公司要被查了,」陸承佑說:「我之前是那邊的員工,聽到這個消息後辭了職,臨走那天無意中聽到老闆跟一人打電話。」
說到這裡故意停了停,吊起曹林足夠的好奇心,才說:「老闆提起了七八年前一位姓曹的村主任暴斃的事,說那件事是個禍害,凡是知情的都要乾乾淨淨地解決掉。」
曹林臉上豆大的汗淌了下來,眼裡寫滿驚恐。
「老闆當時手裡拿了兩張照片,」陸承佑繼續煞有介事地說:「其中一張照片上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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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風聲很緊,天氣變幻不定。
郊外有家農家小館,規模不大,菜品全是家常的,價格低廉親民。
駱院士到的時候,李衛民已經在那等著了。穿了身簡單的運動裝,戴了副眼鏡,拿著手機在發消息。
駱院士過去,跟李衛民握手。
「請你吃頓飯可真是不容易啊,」駱院士說:「都兩年了才約上這麼一頓。」
李衛民笑笑:「這不是工作忙嗎,不然我誰的面子都不給,也得給你這個老同學的面子啊。」
說完把目光放在駱院士身後的陸承佑身上,問:「這就是你那個得意門生?」
「別提了,我耗費心血培養了這麼多年的人才,結果被人整進監獄裡去了。」駱院士滿臉的痛心疾首:「當年判決結果出來後,我差點兒沒被氣走。」
李衛民差不多明白駱院士的這場飯局是什麼意思了。
他往椅子裡坐下來,給駱院士倒茶:「那你可得保重啊,你要是走了,咱的科技事業起碼得倒退十年。」
「我這個學生要是一直被這麼埋沒著,」駱院士說:「就是五十年咱都再也培養不出一個像他這樣的天才了。」
李衛民仍是點頭:「是,你說得對。」
他看了看一邊的陸承佑:「當年的案子我都聽說了,確實疑點很多,法院的判決結果也有待商榷。按一般情況來說,正當防衛是可以判無罪的,可對正當防衛的判別比較麻煩,一直沒有一個很清晰的評判標準。尤其在這件案子裡,蔣順是對一位叫尹若心的女孩進行了蓄意綁架及毆打,嚴格來說承佑是屬於路見不平,這種行為更容易會被判斷為防衛過當。可就算是防衛過當,也遠遠判不了七年這麼長時間。案宗我都看過了,有些地方說得比較含糊。目前我手裡是有一些證據能證明蔣原平當年確實左右了這個案子,只是證據比較模糊,要是沒有其它更有力的材料,我們還是動不了他。」
駱院士問:「那依你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是要找其它證據,最好是能把蔣原平釘死在十字架上,讓他再也不能翻身。」
「我手裡有一條證據。」陸承佑淡聲開口。
李衛民來了興致:「你有什麼證據?」
「萬建集團。」
陸承佑只說了這四個字,李衛民已經明白了,眉眼舒展開,笑道:「你要是有這條證據,那就是幫了我們大忙了。我跟你還有你老師保證,只要這次能拿住蔣原平的七寸,你的案子我一定促成重審。」
駱院士客氣道:「那就要多麻煩你費心了。」
「這本來就是我這幾年一直都想做的,」李衛民說:「只可惜蔣原平這隻老狐狸做事太謹慎,把柄不好捏。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不是他突然死了兒子,人變得有點兒癲狂,露出了馬腳,我們對他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一頓飯吃完,幾人在門口道別。臨上車前,李衛民想到什麼,把陸承佑叫過來。
「我剛忘跟你說了,你回去以後得好好勸勸阿惹那丫頭,別再讓她寫舉報信了。這幾年她每年都寫,基本大部分信都被蔣原平的人半路截走了,能被我們看到的只有那麼一兩封。我跟老駱擔心蔣原平會對她不利,得時不時地派人去盯著,太浪費警力了。後來我又想了個招,示意下面的人重視中醫發展,尤其要保障一些中醫傳承人的利益,找了個時機把尹若心樹立成了個典型。她的名氣越來越大,又受上面重視,一旦出了事會造成一場不小的轟動,所以蔣原平才不敢對她做什麼。」
陸承佑並不知道尹若心一直在寫舉報信的事。
他不止讓一個人提醒她,不要再管有關於這件案子的任何事,看來她從沒有聽過。
「我知道了,回去以後我會跟她說,」陸承佑感激地對李衛民頷了頷首:「這些年多謝您關照她。」
「老駱是我志同道合的朋友,你又是他最得意的學生,在牢里那幾年受了那麼多罪,還能不計名利地幫老駱的團隊攻克了不少難題,說到底是我們欠了你的。你在牢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阿惹那丫頭,我們當然得替你好好照看,她但凡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幾個老傢伙就沒一點兒臉面再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