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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9:42:26 作者: 江螢千里
    江暈:「十七,一個特殊的符號。」

    宋隅:「十七,一個被定義的年齡。」

    江暈:「它是鮮衣怒馬少年時,也是不負韶華夢為蹄。」

    宋隅:「它是永爭第一時的激情,也是面對高考時的彷徨。」

    江暈:「它是年少盛輕狂的尾巴,也是擁抱黎明前的黑暗。」

    ……

    全場都安靜了下來,在認真傾聽他們對於十七歲的吶喊。

    忽地,一滴雨珠打在了宋隅的鼻尖。他抬手摸了摸,那冰涼的感覺,除了雨還能是什麼?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他期盼了一天的雨終於下下來了!

    原來,江暈說的是真的,他果然沒有信錯人。

    他說會下雨,就一定會下雨。

    宋隅緩緩開口:「它,是一場平凡卻特別的雨,是一場落空卻頑強的期待,是一場與未來對抗的鬥爭,是一場久違又隆重的青春,可能會遲到,但,一定不會缺席。」

    江暈詫異地側目去看他,原稿不是這樣寫的啊???

    這傢伙竟然當場改詞!!!

    可惡。

    江暈只好也跟著改了一句,「它,是我們淋過的雨季,是我們笑過的年華,是我們對過去的告別,是我們對明天的擁抱,是拼搏,是奮鬥,是嚮往,是憧憬,是吶喊,是瘋狂,更是……現在。」

    接下來兩個人極有默契地將「讓我們在這個夜晚」改成了「讓我們在這場雨季中」。

    「為大家唱一首屬於我們的十七歲吧!」後面半句是由全班同學齊聲發出的。

    時間卡得剛剛好,接下來指揮手開始揮舞著她潔白的雙手,大家跟著她的節奏,一起唱起了這首《十七歲的雨季》。

    「十七歲那年的雨季,我們有共同的期許,也曾經緊緊擁抱在一起。」

    「十七歲那年的雨季,回憶起童年的點點滴滴,卻發現成長已慢慢接近。」

    細雨如絲,穿過他們洋洋盈耳的歌聲,靜靜打在他們的白色校服上。可是他們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反而越唱越有激情,聲音也越來越力量,像是要穿透在座每一個人的心牆。

    這場綿綿小雨,承載了宋隅一天的期許,他稍稍抬起一點頭,讓那些雨點盡情地扑打在自己的面門上,他喜歡這種感覺,他喜歡這樣的瘋狂,喜歡這個十七歲的雨季。

    也喜歡……那個陪自己瘋的人。

    江暈看著下面揮舞著的螢光棒,五顏六色的光芒跟著他們的旋律移動,同時也牽動著他的思緒,他感到很恍惚,嘴裡卻自然而然地跟著伴奏唱歌。

    江暈之前一直都不會唱這首歌,後來班上每天都在練,他就每天都在被迫接收這首歌,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他從來沒覺得原來聽一首歌也能把自己聽吐。

    可是,真正到表演的這一刻,到結束的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旋律,在不經意間也學會了唱這首歌。

    十七歲離他太遠,那是他早就逝去的年華。

    可是,今天,他又在另外一個世界,回到了自己的十七歲,找到了自己丟失的青春。

    如果這一刻他能給那個哆啦A夢許願的話,他一定也會許下那個名叫「時光不老,我們不散」的願望。

    他希望他能和宋隅永遠不散。

    底下有很多同學也在跟著他們一起唱,一起感受這屬於每一個人的雨季與青春。

    他們班唱完的那一刻,全場都在歡呼,沸騰的聲音快要將他們淹沒,主持人快速地回到舞台上控場,雨越下越大,現場也越來越嘈雜。

    他們從舞台上有序地退場,往操場最後排走去。

    主持人現場宣布最後這幾個班的分數,前面幾個都是95分左右,到他們這裡就是98了。

    「我沒聽錯吧?我們是第一名?」聶五一激動地撲到了江暈的身上。

    「誒誒誒,你給勞資淡定點!」宋隅很不滿地將他從江暈身上扒了下來。

    聶五一推著他們倆回舞台去,「快,上面叫班長領獎旗呢。」

    「江暈,你上去領吧。」宋隅說。

    江暈不肯,「這又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榮耀。」

    宋隅:「……你看別人哪個班是兩個班長去領的啊?快,你上去,今天的正班長讓你當了。」

    宋隅把他推上了舞台,但是江暈手極快地拽住了他,將他捉到了舞台上來一起站著。

    校長拿著獎旗走到他們兩個的身邊,頗為欣賞地看了他們一眼,走到他們兩個中間,將獎旗遞給他們,「江暈和宋隅,兩個我都認識,一個每月都出現在全校紅榜的人,和一個每月都出現在全校黑榜的人,不錯,可以,優秀!」

    宋隅心想:這究竟是在誇他呢,還是在罵他呢?

    江暈和宋隅一人一隻手接住了那面紅色獎旗,旗子已經被雨水淋得濕噠噠的了,輕輕一甩就能甩出好多雨串子來。

    他們拎著旗子往回走,現在班級已經開始陸續退場了,班級太多,樓道又只有四個,所以這退場退得超級慢。

    他們兩個回到最後面自己的班級時,看到聶五一生無可戀地坐在凳子上,不急不慌的,跟其他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宋隅跑過去推了他一下,「你幹嘛?你怎麼還不沖?」

    聶五一坐在這裡淋雨,「算了,等他們走了我再走吧,實在是太擠了,而且我們還是在五樓,太難擠上去了,簡直難於登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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