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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9:42:26 作者: 江螢千里
    有女同學繼續議論,「江暈學長竟然真的復讀了!可是他不是應該去一班嗎?怎麼來我們十班了?」

    宋隅在這個暑假也曾聽聞過關於這個隔壁少年的奇葩之事,聽說他是天星高中連續三年排名第一的學霸,但是,高考那天他竟然棄考了!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是以,他覺得這個江暈腦袋有問題。

    從那天晚上遇見他的情況來看,事實證明,他真的腦子有問題。

    此時的江暈站在他的桌前,他的個子很高,目測185,細碎的黑髮散落在他的額前,將他的眼睛遮得朦朦朧朧。

    窗外的斜陽打在他的臉上,將他憔悴的面容映得有些許慘白,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清冷的病弱美人,宋隅猜想可能是因為他晚上睡覺老是夢遊的緣故。

    他的眼睛並沒有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旁放起來的滑板。

    「借我一用。」他指了那藍色滑板說。

    宋隅一聽,十分激動地問:「你也會滑滑板啊?」

    在宋隅認識的那些同學裡,很少有人是會滑滑板的,所以他難免激動了一些。

    「這叫滑板?」江暈伸手過去取,他對這個東西很感興趣,剛剛見他在街道中穿行自如,很是瀟灑,就像他們那個時代的馬一樣。

    宋隅一聽他竟然連這個東西叫滑板都不知道,那就別提會滑了。

    他將滑板往身後一藏,但是江暈卻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他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捏,宋隅疼得立即鬆開了滑板,他滿意地奪走了他手中的滑板。

    他低頭看那藍色滑板,上面寫了兩個大大的字,中二。

    「中二?」江暈念著這個奇怪的詞彙,又是個他不懂的名詞。

    宋隅吃痛地捂著自己的手腕,這個傢伙真的不愧是精神小伙,手勁竟然這麼大。

    「江暈!」他憤怒的叫了一聲。

    江暈聽見他在喚自己的名字,便抬頭說:「字柳臣。」

    宋隅:「啊?」

    他極不耐煩地又解釋了一遍,「在下,江暈字柳臣。」

    宋隅:???

    果然,學霸的腦子都是傻的。

    「好吧,江暈字柳臣同學,現在是大白天了,你該不會是還在夢遊吧?你走錯教室了,我送你回去!」

    宋隅搶回他手中的滑板,然後拉著他從後門走了出去,一直將他拉到了六樓的一間教室門口。

    江暈全程都是暈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被趕出來了,還莫名其妙的被帶到了另外一間教室來。

    他怒吼道:「你再拽我一下試試?」

    宋隅放開手,說:「這才是你的教室,高三一班。」說著他便要轉身離開,走時還不忘回頭沖他一笑,「再見,學霸。」

    不知為何,江暈從這四個字里聽出了嘲諷,他回他一句:「呵,再見,學渣!」

    他走進了這間陌生的教室,裡面也有許多陌生的人,正在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他。

    他找了個空位坐下,沒過多久,同學們都陸陸續續進來,老師也跟著來了。那個班主任他說了很多的話,但是他大多都沒有聽懂,他只知道那個老師還特意提了一下他的名字,似乎是在歡迎他?

    他終於熬完了一節課,這是一堂英語課,他完全聽不懂英語老師在講什麼,他覺得這玩意兒怎麼比他以前學的《大學》《中庸》還要令人犯困。

    他走出教室,來到走廊上,目光深邃地看著下面的操場,這裡的人,他們感覺都好快樂呀,難道上學是這麼令他們感到快樂的事情嗎?

    教室內的人都在小聲地議論他,但那些話語他都聽見了。

    有人在說:「你們看見了嗎?這尊大佛連班主任都要供著他呢!」

    還有人在說:「你們說這位來了之後,那我們現在的年級第一豈不是要讓位給他了?他們兩個到底誰更強啊?」

    也有人在說:「聽說他高考沒去參加是因為精神出了問題,據說是得抑鬱症了。」

    ……

    「江暈!」突然,一道熱烈的聲音闖入他的耳朵。

    他轉身一看,一個人影朝他飛奔而來,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就被他一把抱住了。

    「放手!」他雙手抓住那人的雙肩,將他硬生生從自己身上扒下來。

    「江暈,沒想到你也來復讀了,真是太好了,我們又可以重聚了。」那人神情有些亢奮,眼中滿是欣喜。

    「你是?」江暈試探地問。

    「你高興糊塗啦?我是聶五一呀!」

    江暈見他比自己長得還要高几分,他一頭沖天的短髮,又瘦又黑的臉,深黑的眉毛,瞳孔是褐色的,臉部線條清晰,左耳處戴著一枚圓形的耳釘。

    他又再次跑過來勾肩搭背,「我說哥們,你為什麼不去參加高考呀?現在還得回來復讀一年,幹嘛要來活活遭這罪受呢?」

    江暈冷睨他一眼,說:「我喜歡受罪。」

    「額?」聶五一彈開一步,盯著他,正經問:「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江暈將頭偏向另一方,繼續欣賞下面的風景,說:「別吵我。」

    其實他想說的是:「給老子滾,我自己還煩著呢!」

    聶五一見他神色憂愁,知道他這性子就是這樣,越是問他,他越不會說,既然他不想說的事,那他再怎麼問也沒法,所以便不再問了,而是說:「你猜我現在在哪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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