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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8:35:58 作者: 山川九澤
    說著,他一眨不眨地看向翟深:「那你知道,我哥喜歡你嗎?」

    翟深坐沒坐相,聽這話還愣了一下,「知道啊,他可喜歡我了,有問題?」

    翟深不喜歡胡雅琴,這個人從他見她的第一眼開始,就沒給他帶來半點好的印象,還記得她一腳腳踢向裴征,那時他對裴征沒什麼好感,卻也見不得有人在他眼皮子下這麼跋扈,他就嚇唬了一下,這女人就落荒而逃。

    窩裡橫。

    現在再想想那穿著高跟鞋的一腳又一腳,只覺得替裴征疼,他恨不得替裴征踢回去。

    再後來,她明知裴征對什麼藥物過敏,卻偏偏讓裴征過敏,閉塞的帶著塵土煙塵的小倉庫里,裴征坐在髒污的軟墊上,極速喘息的模樣,翟深至今想起心裡悶得慌。

    而今天,她又用糟蹋自己的方式阻攔裴征高考,這麼多年的努力,也不過這兩天的一朝一夕,她卻是偏偏要等到最後來阻止。

    似乎是要讓你覺得觸摸到希望,又摘掉你所有希望一樣。

    哪怕眼前的女生是裴征的妹妹,可翟深做不到所謂的愛屋及烏,相反,他厭惡地很。

    胡雅琴似乎沒想到會得到翟深的這個解釋,她怔了怔,才接著說:「是男生喜歡女生那樣,見不得光的喜歡,你也知道?」

    翟深輕嗤一聲,似乎終於弄明白了胡雅琴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歸根到底,她還是見不得裴征好。

    「怎麼就見不得光了,我當然知道裴征喜歡我,誰說這世上只有男女之間的喜歡,你年紀小不懂事孤陋寡聞,我今兒有空,好好跟你說說這門道,我翟深,喜歡裴征,只喜歡裴征,想跟他過一輩子的喜歡,聽到這回答,你替你哥哥滿意嗎?」翟深翹了個二郎腿,清晰說出每一句話,似乎是生怕胡雅琴聽不清楚。

    胡雅琴靜默了一會兒,翟深有種解氣的感覺,他換了個腿翹,接著說:「還有,你哥喜歡我,喜歡到不能自拔,我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胡雅琴突然咳嗽起來,不知道是被自己口水嗆著了,還是被翟深這話給氣的。

    裴征端了杯水遞過去,被胡雅琴直接伸手甩開,杯身掉落在地,好在不是玻璃杯,也只是潑了一地的水。

    裴征去拿了拖把回來,兩人一人默默拖地,一人歪坐著抖腿,病床上的胡雅琴咳了半天,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

    這回,沒人給她遞水。

    等裴征把拖把送回去,翟深起身,問回來的裴征:「你還要在這待多久?」

    裴征看了眼胡雅琴,「看著她,明天出院。」

    翟深心裡煩,人家剛高考完心裡暢快無比,怎麼但他這就一堆破事,他一把攬住裴征,「走,吃晚飯去。」

    胡雅琴突然抓起自己的頭髮,試圖以這種方式阻止裴征的離開,裴征回頭看了一眼,翟深以為他又有惻隱之心,攬住他的手力氣更大,「看什麼看,她愛尋死覓活就隨她去,要是真把自己作死了,那你可就算是解脫了,我男朋友這麼優秀,沒她拖後腿,以後日子過得更瀟灑。」

    裴征看向翟深,翟深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你是缺妹妹嗎?我有三個,實在不行分你一個唄,哪個都比你這糟心妹妹好。」

    兩人走遠,翟深的話一字不漏地傳進胡雅琴耳朵,身後又是猛烈的咳嗽聲。

    腳步聲逐漸消失,胡雅琴看著門的方向,他們離開,甚至都沒想起合上身後的門,過道的風透進來,吹得她渾身冰冷。

    她以前每次鬧,裴征都隨著她,她對裴征再如何不好,他也從來不說什麼,可今天,裴征把她交給別人,就直接離開了,頭也沒回。

    …

    走出醫院的翟深長舒一口氣,只這麼一會兒,他就覺得喘不過氣,裴征卻是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怎麼忍下來的。

    「不好意思,我脾氣來了,剛對你妹妹那麼說。」翟深鬆緩下情緒後,偏頭對裴征道。

    裴征搖頭,表情里沒多少在意,「沒事,她向來這樣,你這麼一說,她反而會安分點。」

    翟深嘲笑了一聲。

    兩人沒正經吃飯,買了幾盒烤串,拎著幾罐啤酒,去了醫院旁邊的廣場。

    廣場不大,也沒什麼景觀,甚至連路燈都沒有幾個,現在天色暗沉,看不清前方的路。

    裴征帶他到了一塊大石頭旁,石頭不遠處有盞燈,翟深把一個塑膠袋鋪在上面,放上烤串,兩人就這麼相對地坐在了石頭上。

    晚風悠悠,難得安靜,翟深開了罐啤酒,遞給裴征,然後才給自己拿了瓶。

    烤串一根根入肚,一罐酒也喝空了,翟深打了個酒嗝兒,看向身邊一直沒說話的裴征。

    昏黃的路燈下裴征的那張臉格外寂寥,翟深又開了一罐,伸到裴征面前,裴征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像是明白了,抬手和他的酒罐碰了一下。

    這一下聲響,仿佛才打開裴征的話匣子。

    「你看她打扮得挺成熟,其實也才十五歲。」裴征聲音有些許乾澀,他喝了口酒潤潤嗓子,才繼續說,「其實都是一樣環境裡出來的人,我沒什麼資格評判她。」

    胡雅琴的妝容讓人很容易就忽視她的年齡,聽裴征這麼說,翟深才反應過來。

    裴征捏著啤酒罐,沒使勁,罐身卻有幾個淺淺的指印陷入。

    「她沒什麼是非觀念,都是跟著…她爸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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