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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0:53:23 作者: 甘洄
「嗯?」天冷,簡夏戴了毛線帽和口罩,只露出一雙彎著的眼睛來,「小隨姐,要出去嗎?」
「給我家孫老師買點東西。」小隨走近了,忽然把聲音壓低了些,「等會兒去孫老師化妝間一趟。」
她沒多說,緊接著就出去了。
簡夏:「……」
今天上午好像他們這組沒有孫琦的戲吧?
他應該是去拍鍾選那一組的戲才對?
但簡夏沒有多想,他上到自己的保姆車上吃了點東西,洗洗刷刷就去了片場。
簡夏和周禮共用一間化妝間,孫琦的化妝間在他們隔壁。
上樓的時候周禮還沒到,簡夏就直接去了孫琦的化妝間。
「小簡。」孫琦正在上妝,見簡夏進來,便笑著道喜,「恭喜。」
「謝謝孫老師。」簡夏笑著說,雖然竭力謙虛,但眼睛仍無可抑制地閃閃發亮,孫琦從鏡子裡看著他的神情,忍不住被逗笑了。
「今天上午,是不是要拍你和周禮的那場對抗戲?」孫琦笑著問。
「嗯。」簡夏點點頭。
化妝師是孫琦自帶的,沒什麼好避諱的,孫琦沉默片刻,忽然說:「你小心點。」
「小心點?」簡夏愣了下,神情略顯懵懂。
「嗯。」孫琦說,「早晨遇到他,看他情緒很不好,大概是也知道這個消息了。」
簡夏沉吟片刻,微微點頭:「謝謝孫老師。」
朝陽初升,照亮了廠區大門的時候,齊溪被薛天擋在了大門口。
他是來向趙浩然道別的。
上一次沒有道別,是因為趙浩然的母親找到了他家裡去。
趙母走後,他被自己的母親極力羞辱。
那時候的齊溪還是個小小少年,他沒能承受住那種痛苦與絕望,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只是天不遂人願,他沒能死成,卻品味了躺在病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出院後,他離開江城去了南方,一個人在闖蕩了幾年後,機緣巧合地走上了證券這條路。
他肯吃苦,也有天分,連命都拼上了,才總算為自己的人生闖出了一片希望來。
可午夜夢回時,他還是想家,想念幼年時那些浮光掠影般的快樂。
所以他回來了。
趙浩然身邊已經有了別人,而自己的母親卻仍然沒有原諒自己。
除非他死,或者他與女人結婚,她才肯真的接納他。
明明她也是女人,為什麼非要讓他去禍害另一個女人呢?
齊溪不明白。
他醉得厲害,在街坊鄰居的指指點點下,跌跌撞撞地回了自己居住的那所小紅樓。
那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也許,他從來都不該回來。
江城生了他養了他,但卻也一點點用尖刀利刺毫不留情地凌遲著他。
本想悄無聲息地離開的,但是想起之前趙浩然指責他說走就走,所以一大早,他來和他做最後的告別。
大概兩人真的是沒有緣分吧,趙浩然沒在廠區,到隔壁省出差,而他則遇到了薛天。
「之前不是說不會再來找浩然哥了嗎?」薛天問他,「怎麼,還是忍不住?」
天色還早,工人們都還沒起床上班,廠區門口冷清得厲害。
「你偷聽我和趙浩然的談話?」齊溪靠在工廠大門邊,低頭點了支煙,似笑非笑地看向薛天。
薛天的臉白了一瞬,隨後欲蓋彌彰:「是他告訴我的。」
話雖然這樣說,可他心裡明白,齊溪什麼都看明白了。
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有些惱羞成怒。
趙浩然為了齊溪吃的那些苦,遭的那些罪他都看在眼裡。
他想護著他,不想再讓齊溪傷害他一絲一毫。
他看著齊溪,目光中滿是戒備與厭惡,恨不能用目光消滅掉他一般。
陸修明站在齊春和身後,彎著腰和齊春和一起看鏡頭。
「周禮的情緒是不是有點過激了?」他問。
「還好。」齊春和也點了支煙,「情敵嘛,外加這場戲本身就是對抗,還可以。」
他抽了口煙:「再看看。」
「你不配和浩然哥在一起。」薛天不容齊溪說話,繼續道,「以後也離開他的生活吧?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別人怎麼說你嗎?」
明明齊溪都該走了,明明也沒打算和任何人發生衝突,尤其對方又是趙浩然的另一半兒。
可是薛天知道什麼呢?他又有什麼資格來審判他呢?
齊溪笑了下,嫵媚的眉眼間閃過一縷寒意。
「是嗎?」他問,「你配?」
薛天的胸口不停地起伏,他自認是配的,可是當齊溪將這句話問道自己臉上的時候,他一時間又覺得心裡有些虛。
如果說喜歡,趙浩然最喜歡的肯定是齊溪,自己不過是始終站在他身後,才終於站穩了這個位置。
什麼叫配,什麼又叫不配呢?
感情的世界,本就該是最喜歡的那個才是最配。
見他沒說話,齊溪抬起夾著煙的那隻手在他肩頭不輕不重地點了點。
「不要隨便定義別人。」他說,語氣有點冷。
其實到這裡應該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