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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0:53:23 作者: 甘洄
    臨出門時,他從抽屜里摸了個口罩,抬腳很認真地為傅寒筠戴上。

    「醫院病菌多,」他邊戴邊叮囑,「你身體不好,下次再出入這種場合,一定要記得戴上口罩。」

    傅寒筠下半張臉被體貼地遮住,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那雙眼睛微微垂低,恰好能看到簡夏粉潤的唇瓣。

    很漂亮,像春天最美的那朵花。

    一定很軟,很香,有著蓬勃的生機。

    戴好之後,簡夏滿意地往後退了一步,抬頭打量自己的勞動成果。

    傅寒筠的鼻樑又高又挺,即便戴上口罩,也遮不住他優越的五官,反而襯得一雙眉眼格外漆黑奪目。

    而在那雙極深邃的眸子裡,簡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哥,」走出病房後,簡夏叫了傅寒筠一聲,說:「謝謝你今天來看我媽。」

    其實傅寒筠不用來的。

    那天去自己家裡時,他已經極度配合,簡夏覺得足夠了,所以從沒提過更過分的要求。

    但傅寒筠還是來了。

    他媽媽今天這麼高興,都是他的功勞。

    他打心底里感激他。

    傅寒筠沒說話,只垂眸看著他。

    片刻的沉默後他抬起手來,像是想要拂去簡夏肩頭的灰塵般,很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關係,」他說,「也不要緊張,你媽媽一定會吉人天相。」

    簡夏點了點頭,陪他到了電梯口。

    等梯的間隙,他忽然叫他:「傅寒筠?」

    「嗯?」傅寒筠側眸看向他。

    這是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傅寒筠預感到他說的話應該非同尋常。

    「等我媽恢復的差不多,我能走開的時候,」果然,簡夏看著他說,「咱們就去領證吧?」

    第12章

    手術定在周五上午九點鐘。

    直到在手術室前見到羅伯特時,簡夏才知道,原來傅寒筠邀請的並不止羅伯特一人,而是他的整個醫療團隊。

    在簡短的交流之後,手術室大門緩緩合上,等待區域也重新變得安靜了起來。

    簡夏從背包里取了瓶水,擰開瓶蓋後遞給眼下一片烏青的父親:「爸,手術還要很久,您先回病房休息會兒。「

    簡巍搖了搖頭:「回去也睡不著,不如在這裡等著安心。」

    蔣芳容的手術,他們沒有通知別人。

    只朱茜和簡淵夫婦知道她住院的情況,前兩天來看過一趟。

    此刻等候區除了遠處其他病人的家屬,就只有他們父子兩人。

    簡夏點點頭,目光不自覺重新凝在了那扇緊緊閉合的門上。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晃到了中午時分。

    不少病人完成手術被推回了病房,空了一大半的等待區內,其它人也開始三三兩兩分批出去吃飯,外帶食物的香氣慢慢溢開。

    簡夏這才站起身來,抬手揉了揉微微發酸的眼睛,將手機從袋中掏了出來。

    心底的焦慮與擔憂壓得他沒有一絲食慾,可在簡巍面前,他不得不假裝輕鬆。

    手機上有不少信息,室友的,朱茜的,劇組的……,除此之外,還有范嶺的幾個未接來電。

    一看到范嶺的電話,簡夏就忍不住有點頭疼。

    尤其還是現在。

    他先回了幾條比較重要的信息,隨後才點開范嶺的來電記錄。

    從范家知道簡家的遭遇以及魏簡兩家退婚的事情之後,簡夏已經不止一次接到范嶺的電話。

    范嶺對未來有很多美好的規劃,不僅要回國發展,還要把事業重心也一起轉移到國內。

    雖然每一句都沒有表白,可是每一句又都暗含著情意

    直到前幾天,簡夏告訴他自己即將結婚的消息,像憋著一股氣,范嶺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簡夏猶豫片刻,還是到窗邊回了電話。

    「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叔叔阿姨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聽,」范嶺開口就問,語氣里難掩擔憂,「家裡沒出什麼事兒吧?」

    「沒什麼事兒。」簡夏怕他擔心,只得說,「可能調靜音了。」

    「我今早到了A市,工作剛結束,」范嶺說,「休息下明天去家裡看叔叔阿姨去。」

    簡夏:「……」

    簡夏只得說:「我媽今天手術。」

    范嶺那邊安靜了片刻,聲音不覺高了些:「這叫沒什麼事兒?」

    又問:「怎麼這麼快就手術了?」

    「其實之前就該手術了,」簡夏說,「怕范叔叔和隨阿姨擔心,所以沒告訴你們。」

    「醫生怎麼說?」范嶺又問。

    兩家當年是鄰居,范嶺比簡夏大了五歲,一直很照顧小簡夏,而兩家的家長來往更是密切,關係一向十分親厚。

    范嶺也是真的擔心蔣芳容的病情。

    「我對象請了羅伯特醫生,就是之前我爸去澳洲,沒能約上的那位心外科醫生。」簡夏聲音輕了點,「應該有九成的把握。」

    范嶺那邊安靜了下來。

    半晌後他忽然問:「是不是他利用這件事逼你和他在一起?」

    簡夏心底一跳,不知道該說范嶺想像力豐富還是該誇他敏銳。

    事實上,從頭到尾,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在權衡利弊後主動邁出去的。

    嚴格來說跟傅寒筠並沒有任何關係。

    他選擇,只是因為他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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