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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57:11 作者: 七彩葉子
    呂媽媽便為難起來。

    秦氏挑眉問:「怎麼?他也自盡了?」

    「張大自知死罪確實是要以死謝罪,但被老奴救下了,不過他咬斷了舌頭,開不了口了。」

    秦氏氣極,「簡直豈有此理,我這個當家主母還未發話一個個就要死要活的,這傳出去不知道的以為我這個侯夫人有多麼兇殘可怕!」

    「夫人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呂媽媽忙勸道。

    秦氏也知道事已至此氣也無用,再者女兒還在睡覺,不願驚醒了她,便慢慢平息了怒火,再問道:「涵哥兒的傷看過大夫沒?」

    「已經看過了,大夫還在府中,夫人可要問話。」

    婢女正好給她梳妝好,秦氏起身道:「把大夫請過來。」

    大夫很快被帶到秦氏面前,秦氏喝了口參茶,問道:「二公子的傷勢如何?」

    「回夫人,二公子身上共六十九道鞭痕,傷口雖多但不深,都是皮外傷。」大夫回道。

    秦氏臉色微變,「二公子年僅十一,這麼多道傷定然遍布全身,他身子瘦弱能受得住嗎?」

    「夫人明鑑,這些皮外傷若在大人身上並不算嚴重,但二公子還是個孩子,身子又虧損得厲害,加之那傷口還有沾過鹽水的跡象,都紅腫起來了,這樣冷的天,傷口不宜養護,恐會再次凍傷,情況不容樂觀。」

    秦氏握緊手中的杯盞,所以就算張大最後不殺沈涵,沈涵那一身的傷也許也會性命不保。

    看來有人是成心想要沈涵的命!

    呂媽媽看出秦氏心思,出聲對大夫道:「你且留在府中,好好醫治二公子,一定要醫好二公子的傷。」

    「是。」

    大夫離去後,呂媽媽道:「夫人放心,聽竹院那邊老奴已經安排妥當,門窗都從新糊過了,被褥、冬衣、炭火都足足的,絕不叫二公子凍著。」

    「若不是昨日親見了涵哥兒我還不知他在府中受著罪,他雖是外室所出但終歸是沈家的血脈,當初侯爺把他交到我手上,我也承諾過會待他與待溢哥兒一般無二,可如今……我有愧侯爺啊!」

    「夫人不要自責,二公子一回來您就有了身孕,高齡有孕各種不適,那十個月簡直是在水深火熱中熬過來的,後產下小姐又傷了身子,就連小姐也無法照顧,送到了偏遠的厘州托老夫人照料,接著您又纏綿病榻三年多,自顧尚且不暇,疏忽了二公子也是情有可原,我相信侯爺會理解夫人的難處,不會怪罪夫人的。」

    秦氏按著胸口道:「侯爺雖不怪罪,但我良心難安,我對不起涵哥兒。」

    「二公子雖受了諸多委屈,但並不是夫人的本意,日後夫人多多補償,想來二公子亦不會記恨夫人。」

    秦氏心中稍安,問道:「涵哥兒怎麼樣了?」

    「昨日上了藥便睡下了,我來稟夫人前去瞧過,還在睡,有大夫守著,夫人可以寬心……倒是那林一是個忠心的,一晚上守在二公子床邊,天亮時分終是熬不住暈倒了。」呂媽媽感嘆道。

    秦氏想了想道:「林一是侯爺安排照顧涵哥兒的人,他對涵哥兒越是忠心表示侯爺越在意涵哥兒。」

    「侯爺既然在意二公子為何每回家書都不曾提二公子半個字?」呂媽媽不解問。

    「想來侯爺有別的用意。」秦氏想了片刻,對呂媽媽道:「你吩咐下去,以後涵哥兒的份例照著潤姐兒的來發放。」

    呂媽媽驚訝,「如此一來,二公子的份例就要高過大公子了,大公子那邊會不會?」

    「照我說的去做即可。」秦氏輕輕用杯蓋刮著茶水,神色不明。

    「夫人,孫姨娘來了。」

    秦氏放下杯蓋,朝呂媽媽道:「你去把兄長派來的人安排住下,等天黑了再撤出去,別鬧出動靜。」

    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若傳出去於沈家名聲有損,她不希望讓外人知道。

    「是,夫人。」

    孫氏一進屋便跪了下去,「妾身前來請罪,請夫人責罰。」

    秦氏問:「孫姨娘這是做什麼?」

    「夫人信任妾身,這才將管家權交到妾身手中,妾身卻沒能替夫人管好府中上下,以至於出了張大這等欺主的惡奴,害得二公子遭受欺凌苦楚數載,張大是大公子的人,大公子心中愧疚,已經去家祠罰跪,妾身自知有罪,特來請夫人責罰。」

    秦氏扶了扶髮髻上的步搖,語氣聽不出情緒,「你本沒學過管家之事,是我強行讓你替我管家的,說起來是我的錯。」

    「不不,夫人何錯之有?是妾身的錯。」孫氏急道:「妾身不過是侯爺麾下一名下屬之女,當年我父親沙場戰亡,母親也隨之去了,留下妾身一人孤苦無依,多虧侯爺憐憫,將妾身帶回侯府交給夫人照顧,妾身這才有了倚仗。」

    孫氏說著眼裡泛起淚光,「這些年來侯爺不在家中,夫人待我們母子甚好,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大鄴國也未有哪家的主母對妾室庶子有夫人這般恩德的,妾身和大公子日夜都想著要如何回報夫人大恩,誰知恩情未報,卻給夫人惹下這般禍事,妾身簡直罪該萬死。」

    「說什麼死不死的,言重了。」秦氏感嘆道:「這些年來我臥病在床,府中上下在你的管理下井然不紊,要不是有你替我分憂,又有溢哥兒在床前盡孝,我這身子也未必能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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