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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55:03 作者: 清歡慢
阿霽覺察到他身上漸漸騰起的殺意,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是您殺的?」
謝珺駭笑:「我怎麼敢?當時我在別處打仗,一度陷入重圍,是你姑母和崔大將軍設局伏擊那人,順道替我解了圍。」
「崔叔叔?」阿霽驚訝道。
謝珺點頭,「那是他們第一次合作,從那以後他便追隨了你姑母。」想到往事,他不覺慨嘆道:「巾幗何言輸鬚眉,她那樣強大,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自己報仇,好像根本就不需要我。」
阿霽聽得熱血沸騰,可是看他這般失落,便不忍多問,笑著央求道:「我明日便要離京,姑丈行行好,今晚讓我去陪姑母,好不好?」
謝珺望著她殷切的目光,實在不好拒絕,只得忍痛割愛,「那我睡外面!」
這大冷的天,還非要過去一趟?阿霽無奈,屈指颳了刮臉頰,笑著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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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謝珺果真宿在別室,阿霽心滿意足得霸占了御榻。
姑母就像高空的太陽,渾身充滿了力量,每當她情緒低落或虛弱難過時,只要靠近她就會很快恢復過來。
即將遠行,哪怕心知他們早安排好了一切,可她心裡還是沒底,必須得挨著姑母睡一晚上,才能有信心面對未知的一切。
一夜好夢,阿霽醒來時枕畔已空。
她睡眼惺忪地走出寢閣,看到姑母已經洗漱過,正坐在鏡台前準備梳妝。
阿霽奔過去,戀戀不捨地抱住了她。
尚服局的女官們環侍左右,見此都不禁露出和藹笑顏。
她們皆是女皇身邊的舊人,也算是看著阿霽長大。
「今日常朝!」女皇撫著她的背,柔聲道:「時候還早,你再去睡會兒。」
阿霽想到姑母竟不能送行,不由鼻子發酸,抱住她含含糊糊道:「那你親我一下。」
難得看到端莊乖巧的小公主撒嬌耍賴,女官們都啞然失笑。
阿霽卻是不覺,雙臂仍緊緊抱著女皇的腰。
女皇微怔,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捏著她溫軟的臉蛋道:「阿霽乖,就當是出去玩幾天,我們都在家等你呢!」
阿霽沒經歷過死亡,卻覺得分離比死亡還可怕,以前去長安探親都沒有這種感覺。
她揉了揉眼睛,抱住女皇的脖頸,在她兩邊臉頰各吻了一下,卻仍不願撒手,懇求道:「我再親幾下。」
說罷又吻了她的眼睛和額頭,這才癟著嘴鬆開了手。
不料她還未收回臂膀,女皇卻一把將她擁進了懷裡,狠狠抱了抱。
阿霽驚喜莫名,頓時睡意全消。
她正自激動難耐時,女皇竟像幼時那般將她打橫抱起,送回了寢閣。
阿霽腦子暈乎乎,像飄在雲端,真希望那條路長一些,再長一些。
女皇將她放回榻上,掖好被角,沉默著轉身離去。
阿霽拉過錦衾蒙住臉,只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人活一世,應該論跡不論心,她決定不再介意姑母心中是否有別的女兒。
在此後的漫長旅途中,阿霽睡夢裡仍會想起這個溫暖有力的懷抱,那成了她最隱秘的力量源泉。
作者有話說:
孟郊:把我的《遊子吟》改成這樣,我要打人了啊!
第九章
眾人於正月十七離京,一路西行,除隨行虎賁軍外,還有沿途地方甲兵相護。
行至咸陽原時,已是二月上旬。
阿霽初次遠行,『四大神獸』自然傾巢出動。
她們是阿霽的親信,分別叫羅羅、般般、蜻蜻和蠻蠻,名字源自老虎、麒麟、小蟬和比翼鳥的別稱。
羅羅和般般高大威猛,力能扛鼎,是阿霽外出時的良伴。
蜻蜻和蠻蠻則溫柔細緻,是她的解語花。
羅羅和般般是女皇從翠羽營挑選的精英,專司警衛,蜻蜻和蠻蠻則是自幼陪她長大的小夥伴。
「離長安不遠了,你們說,阿耶會不會順便來瞧我?」阿霽攀著窗欞,一臉憧憬。
蠻蠻道:「大王暈車,又嫌騎馬顛簸,想必不會來。」
阿霽失望地嘆氣,轉頭看到自己那匹矮墩墩的小馬跟在車後,忙喊道:「般般,我要騎馬。」
般般策馬過來,憨笑著矮下身道:「公主是要坐屬下的馬?」
阿霽指著自己的坐騎道:「我要踏雪!」
小馬通身紅棕,四蹄皆白,阿霽便喚它踏雪。
不消半刻,小踏雪雕鞍繡勒披掛整齊,仰起脖子歡快地打著響鼻。
阿霽也換好了騎裝,跨上小馬,噠噠噠奔到隊伍前列,用鞭梢敲了敲車壁。
蕭祁探出頭來同她打招呼,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忽見前方路口煙塵滾滾,還不等阿霽反應過來,般般和羅羅便策馬過來,將她護到了身後。
蕭祁下令停車,安撫道:「別慌,是咱們的探子。」
兩騎飛速而至,稟報導:「前方二里處出現了雍王儀仗。」
阿霽歡呼道:「我阿耶來了。」
車隊靠邊停下,阿霽在隨從們的陪同下策馬往前奔去,遠遠就看到皂羅朱幡隨風招展,一眾甲士擁著輛華轂高廂車,看到她時紛紛按劍行禮。
阿霽正欲勒馬,車前繡幔分開,雍王探身出來,含笑喚她。
「阿耶!」阿霽激動地翻身下馬,奔過去扶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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