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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44:43 作者: 歲湉
    想著這還不算是正式的話,那她好像有些招架不住。

    她壓住她狂跳不止的心臟,儘量平穩地問:「那怎麼才算正式?」

    沈靳知看著她笑意不止,故意吊她的胃口。

    「阿笙到時候就知道了。」

    「我現在就想知道。沈靳知你到底說不說!」

    沈靳知被喻遲笙晃得頭暈,終於笑著求饒。

    說起許音在病床時和他說的那番話,以後有了喜歡的人,他要如何如何。

    他支起腦袋看她,像是參透了那層意思。

    他寡淡的聲音念起那古時的婚嫁禮制,真像個耽於兒女情長的書生,每句誓言都真。

    「三書六禮,十里紅妝,明媒正娶。」

    -

    喻遲笙承認自己是因為沈靳知那明媒正娶的迂腐書生氣屈服的。

    她從床上跳起來,要取下那顆粉鑽還回去。

    沈靳知失笑地制止她。

    說:「阿笙,這原先就是你的。」

    她動作又是一頓:「原先?」

    沈靳知看著她,很確定地說:「是啊,原先。」

    他說:「這是訂婚戒指。」

    至於是誰和誰,不必再明說。

    所以那時候沈靳知沒想著跟林欣瑤訂婚,而是跟她。

    那之後沈老爺子針對她的事也就順理成章。

    喻遲笙啞然:「你那時候為什麼這麼做?」

    沈靳知一副說不定的表情,故意模稜兩可:「可能那時候我覺得和阿笙在一起,真的可以有情飲水飽。」

    可惜後來,他們一直在吵架再沒有機會和好。

    他一直疏於表達,也不敢再解釋他曾有過這樣荒唐的想法。

    喻遲笙再想計較時,沈靳知卻抱住她說:「阿笙,跟我一起回去吧。」

    「回哪?」

    「沈家。」

    .

    沈老爺子去世後,沈靳知還沒回過沈家。

    沈氏集團在沈老爺子死後情況是一團糟,沈老爺子那派沒了主心骨,紛紛像牆頭草一樣左右搖擺,而沈夫人更是抓住了這個機會收買人心。

    站在他這邊的人很少,他處理起沈氏集團的瑣事常常受制於人,根本做不了大的決策,而後他受涼發燒在家呆了幾天,沈氏集團局勢更是複雜。

    而沈家內部卻是對他的存在頭疼得很,沈老爺子死前立了遺囑,要把他底下所有的資產和股份轉讓給沈靳知,負責遺囑的律師日日被沈夫人叫到沈家拖延進度。

    他是沈家的一部分,這被他深深厭惡的一部分如今卻成了他的保護傘。

    他實在太討厭沈家那一場「喜喪」,連回沈家都得做好些思想準備。

    鬼迷心竅下,喻遲笙竟然答應沈靳知一起回去。

    她實在好奇他最開始的十八年是在什麼樣的地方生活。

    沈靳知從不提及這部分,也就越讓她想去了解。

    因為他的不快樂像是全都來自這部分。

    沈家也是非常規整的世家,有遠離市區的老宅。

    沈家老宅占地面積極大,裡頭坐落了一批其他年代的古建築群,活像市政府設立的開放景點。

    可無論是門衛還是攝像機都提醒她這只是私人領地。

    沈靳知跟她解釋說,沈老夫人是明城另一大世家,嫁給沈老爺子後,這處古建築也就併入了沈家。這古建築群如今歸沈家管,納入了私宅範圍。

    建築群附近有一處私人別墅,這才是沈宅的所在處。

    沈家的底蘊遠比喻遲笙想像得深厚,一出場就是接連不斷的古建築群。

    沈宅內並沒有有太多人居住,沈恆原和沈夫人多忙於出差,住在方便辦公的市區。

    沈靳知說,這住的只有他的一個哥哥。

    同父異母的哥哥。

    可如今沈宅卻是熱鬧得很,不僅沈硯辭,而且沈恆原和沈夫人都在。

    除此之外,還有處理老爺子遺囑的律師。

    這律師沈靳知見過幾次,沈老爺子似乎很放心把資產交給他打理,原來遺囑也經由他手。

    沈夫人見沈靳知不是一個人來,表情晦暗不明,像是指責他帶了個外人回來。

    沈靳知並不在意這些,要說外人,他覺得他才是這沈家的外人。

    他牽緊喻遲笙的手,面無表情地應對沈夫人的指責。

    喻遲笙在這一堆人里,只認得沈恆原和見過一面的沈夫人。

    沈夫人保養得極好,皺紋稀少,笑起來仍舊可見少時凌厲的樣子。

    而站在沈夫人身邊的就是沈靳知同父異母的哥哥。

    沈靳知從不提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提起也是不咸不淡的態度,她知道他是因為那些真真假假的流言。流言說他在爬雪山時發生了事故,今後只能靠輪椅過活。

    沈硯辭果然是坐在輪椅上,對著她微笑。

    不知為何,喻遲笙覺得沈硯辭並不像沈夫人那樣咄咄逼人,反而溫和得沒有攻擊感。

    走近後,沈夫人反倒沒說話。

    沈恆原皺起眉,又輕飄飄看了眼喻遲笙:「沈靳知,你真要這樣嗎?」

    沈恆原的語氣全是不屑,連叫沈靳知的名字都連名帶姓。

    喻遲笙聽得出來兩人一點都不像父子,竟也理解沈靳知一直以來的態度。

    「不是談遺囑麼?」沈靳知淡淡抬眼,拉著她坐下,「那就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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