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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44:43 作者: 歲湉
    《存在》的意義不就是這樣嗎?

    可她沒法不去計較沈靳知愛她有多少。

    她瞻前顧後,再也做不到鬼迷心竅。

    余曉笑而不語,讓喻遲笙去看那一朵紅薔薇。

    紅薔薇像是喻遲笙回憶最後的底色,寂寞地枯萎了。

    余曉神色平靜,關於林深她是真的全都放下了,她學著把她和林深之間的故事當成一段經歷,但她不循著經驗去給喻遲笙答案:「笙笙你想,或許他是個值得再喜歡一遍的人呢?」

    -

    不久後某一天,沈靳知聽說喻遲笙去看了場秀,主題是carol的《存在》。

    那是在沈家,他正好在翻carol的畫冊。

    他依舊沒休養好,大多時間呆在醫院裡,比他那位大哥還要像個病秧子。

    沈老爺子見他總是沒好,喊他回沈家休養,沈靳知不願意,只是抽出些時間回沈家讓沈老爺子放心,但依舊不願意接手沈家。

    天氣轉涼,是秋季獨有的冷寂。

    沈靳知坐在客廳翻著carol的畫冊,客廳的落地窗未關,風吹得書頁翩躚。

    他輕咳一聲,往後翻頁。

    入眼的是日光的熱烈和無處落地的紅薔薇。

    《存在》是carol傳世的名畫。carol是在世時就出名的畫家,一幅畫能拍到八位數。

    carol所有靈感都來自於他的初戀,和初戀分手後,carol畫完《存在》後宣布封筆。

    一年後,心灰意冷的carol死於一場車禍。《存在》就成了他最後的作品。

    沈靳知和喻遲笙在法國看過的那場畫展,那是《存在》第七次展出。carol說他的初戀最喜歡七這個數字,所以他在《存在》第七次展出時,把這幅畫的所有授權送給了他的初戀。

    carol死後,許多人去造訪他的初戀請求《存在》的授權,無一例外,他的初戀全都拒絕了。

    最後世人得知時,是在一場秀上。

    是喻遲笙看的這場秀。

    他微信好友少,數天之前的朋友圈還掛在首頁。

    他意外點開,舞台是那一大片漂浮的紅薔薇,這是那位設計師發的。

    她私發給他說,她終於遇上他唯一的那朵紅薔薇。

    儘管大家仍然不知道carol的初戀為什麼會出售《存在》的授權,但設計師憑藉著《存在》在溫柔的奶杏色系中殺出血路,從此紅薔薇的紅占領了時尚圈的一席之地。

    紅不再是玫瑰的底色。紅薔薇終於擺脫了替代品的身份,以獨一無二的方式被世人銘記。

    沈靳知再去想那場畫展,想到卻全都是昏暗燈光下喻遲笙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

    他終於發覺,欺騙和掩飾全都在其中無所遁形。

    他想,喻遲笙愛他並非無所求。

    只是她太想告訴他的那些,原來全都消弭在欲言又止中。

    周彥在電話那頭問:「沈二,你在聽嗎?」

    沈靳知應:「嗯。」

    百影開除林深的事鬧得很大,林家被下了面子直接找上了沈家。沈老爺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麼事也不插手,不打算管沈靳知這荒唐的事,而沈恆原發難,沈靳知也毫不知道見好就收,只管逼著林家耐不住性子。

    起因不過就因為個恐怖快遞。

    周彥人脈廣,後來自然而然查到了恐怖快遞的幕後是林家。

    更準確的說,是林深。

    林深是在商戰里磨鍊出來的,太擅長擊破對手的心理防線。他也用這種方式來對付喻遲笙。

    他對喻遲笙殘忍是因為心疼他的妹妹,卻不曾想他殘忍傷害的人也會有人去拼盡全力保護。

    周彥在電話里說了林深的近況,林深被開除後被林家責罵了一頓。林家得罪沈家,得罪沈靳知的事,在明城其他世家那都傳開了。

    即使用上沈家身份去施壓,沈靳知都是心平氣和的。

    這點沈老爺子並非不知,他覺得事情總該有個缺口解決,而林家就是這個缺口。

    沈靳知不去計較付出什麼代價,只計較結果。

    周彥說到口乾舌燥發現沈靳知心不在焉的。

    沈靳知不說別的,最後給出個答案:「讓他親自道歉。」

    周彥默了會,又問:「沈二,你什麼時候跟阿笙妹妹說你傷好了?」

    沈靳知呵了口氣,像是輕輕的嘆息:「再等等吧。」

    沈靳知做的決定一向沒有人能改變,也不會有人公開和他作對,這大概是他不近人情的好處。

    可他再不近人情,也放不下喻遲笙。

    -

    余曉參加的設計師比賽終於拉開帷幕。

    這次設計師比賽聚集了海內外的知名設計師,獎項含金量極高,得獎等於得到時尚圈的肯定,正式成為圈內有話語權的設計師。

    那位因為《存在》聲名大噪的設計師也同樣參加了比賽。

    到現場,喻遲笙才發覺余曉的意圖。

    喻遲笙說:「余曉姐,原來你是去了解對手的。」

    余曉邊檢查喻遲笙身上的禮服邊笑:「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喻遲笙又問起:「我哥呢?他不來嗎?」

    余曉想起傅欽延,又是笑:「讓他再睡會吧。」

    去過秀場後,余曉果然清楚這是個不容忽視的對手。一回去就晝夜不停地抓著禮服的瑕疵改,傅欽延勸不動乾脆不勸,陪著她熬夜。陪她熬完夜又得處理國外畫展的事,平時挑剔的一個人竟然在工作室的沙發椅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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