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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32:29 作者: 三一零白月光
他倒了杯酒,喝了兩口,眼睛一亮。
都說這西朝人最會喝酒,看來所言非虛啊!
這回去的時候,可得帶上兩壇。
沈千昭的腳宛如紮根了一般,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在她的印象里,宋懷永遠是板著一張臉,偶爾也曾有幾分慍色,言辭犀利之時也有。
可唯獨這一笑,她從未見過。
她從前無數次纏著他,央著他笑一笑,總是誇他生得俊俏,若是笑起來,大晉第一美男子的名頭必然落到他的身上。
可宋懷永遠只是冷著一張臉對自己。
一次,也沒有。
那時,她還總覺得,宋懷是木頭,什麼也不懂,不知道女兒家的小心思。
可原來不是他不懂.......只是因為那個人,不是自己罷了。
沈千昭心口一痛,這一刻,如墜深淵,她的手緊緊的攥著那方珠簾,攥得手心泛紅都不知道鬆開。
到底是謝臨看不下去,起身將她拉了回來。
看著眼前將自己唇瓣都咬出深深淺淺的印記的沈千昭,謝臨嘆了嘆氣,倒了杯酒放到她面前,「你若是心裡頭實在不痛快,我現在便去將人打一頓,綁起來,把人一道兒帶回大晉。」
橫豎不過綁個人而已,京城外頭那麼多莊子,隨便找一個,丟進去藏起來便是。
她沈千昭,堂堂永樂公主,要個人而已,有什麼難的。
便是對方是個皇親國戚,他謝臨都替她把人給綁來!
沈千昭垂眸,端起桌上的酒杯,「謝臨,我方才瞧見他笑了。」
謝臨一時間沒想明白,沈千昭這話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是什麼意思,未待他細問,便瞧見沈千昭一杯酒全悶了。
謝臨:「......」所以現在是借酒澆愁?
根據戲文所寫,那再往後面,是不是酩酊大醉,然後拉著自己訴苦,痛罵宋懷負心漢三天三夜,最後再提著劍,去把負心漢給大卸八塊?
沈千昭一杯酒滑過喉間,先是辛辣,過後是苦,餘下的甘味卻寥寥無幾,不足以撫慰心中的痛感。
她微微垂眸,纖長的睫羽輕顫,蓋住了眸中的低落神色,沉聲道,「照你昨日所說,應謹回京城,應該是另有所謀,那孫萼應該就是他的人。」
謝臨一怔,半晌沒會過來神。
他驚詫的看著沈千昭,咽了咽口水,這...這就開始談正事了?
負心漢呢?
不是要一醉方休嗎?
怎麼也不罵上兩句?
謝臨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朝沈千昭的額頭探去,嘟嘟喃喃了一句,「沒發熱啊......」
下一刻,他對上了沈千昭明顯不善的眼神。
謝臨乾笑兩聲,訕訕收回手,「你之前是曾經推測過,應謹是衝著皇室來的,畢竟他應家,還有他的那雙腿,歸根結底,是因為皇上當初將應家置於太高的位置,這次招來禍事。」
所以應謹如果要恨要怨,十之八九就是衝著陛下來的。
沈千昭微微點頭,這倒像是自己能想出來的。
謝臨又喝了幾杯酒,頻頻看向沈千昭,試圖想從她臉上看出她是不是在故作堅強。
可半晌都沒看出什麼名堂。
一壺酒見底,謝臨小心翼翼地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大晉?」
話問出口的同時,他豎起了耳朵。
沈千昭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神色淡淡,「休息一晚,明日動身。」
謝臨頓時鬆了一口氣,肯回去就好,肯回去就好。
天知道他有多怕沈小昭想不開,提著刀要去把那個負心漢就地解決。
到時候鬧出事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可心裡是鬆了一口氣,卻更加困惑不明了。
他目光緊緊的盯著沈千昭的胸口位置,指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苦思。
謝臨的目光太過明顯,沈千昭一下子便注意到了,「想當一回瞎子?」
謝臨當即擺擺手,「不是不是!我就是在想,你這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莫非是石頭?」
一邊想著,他還想伸手去戳兩下,到底沒這個膽。
謝臨:心如磐石?
不然怎麼之前還愛得死去活來的,又為了宋懷跑到這西朝來。
怎麼這會兒,瞅見人家郎情妾意的,雖說情緒是低落了一些,可竟然一點被辜負被拋棄的樣子都沒有,一點也不生氣,實在和之前整日裡與宋懷膩歪的人不太一樣啊。
沈千昭酒杯順手扔回了桌上,靠在一旁的軟榻上,借著醉意沉沉睡過去。
她和宋懷本就不曾有過什麼,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如今想來,先前自己那般纏著她,他或許早已厭煩了自己,所以每每總是那般躲著自己。
而如今他假死來到西朝,又覓得良人,自己便是名聲上再蠻橫任性,也做不出來奪人所好之事。
如此,就當他真的死了罷。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謝臨吩咐船家將船停靠岸,戴著斗笠,扶著沈千昭下船。
夜風揚起面紗,吹拂著沈千昭因酒有些發熱的臉頰。
這時,遠遠朝這邊開過來的畫舫上,宋懷立於船邊,不經意瞥見了這一幕,怔愣住了。
昭昭?
待他想要再認真看時,人群噪雜,早已沒了那人身影,仿佛方才的那一瞥,只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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