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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32:29 作者: 三一零白月光
「殿下如何認出?」
難道是因為字跡?
可他從前也不過就只是在她面前寫過幾回,寫的也不多,大抵也是不太能記住些什麼的才是。
宋懷不由有些好奇。
沈千昭頓時笑得眼角彎彎,「自然是因為我聰明。」
她當然是認出了宋懷的字跡。
上輩子,他「走」後不久,自己去東廠將他剩下的一些東西帶走了,他寫過的那些字貼等等的一切物件,一直都被她好好的收著,時常便偷偷拿出來臨摹。
她當時是在以這種方式,將「他」留在身邊。
字形勁秀有風骨,筆法精湛,別說是認,如今便是寫,都能寫出宋懷的七分相像,餘下那三分,便是少了一些他的那種利落的凌厲傳神感。
臨摹出來的,再如何像,到底還是多了些匠氣。
可顯然,這一點,她現如今是不能夠這樣說的。
好半晌,見宋懷持有懷疑態度,沈千昭這才湊過去,一把摟住了宋懷的胳膊,「其實很簡單,你看這幾句詩,雖說意境相同,可意思卻都大不相同。」
沈千昭拿起那張寫著「顧見雪色聞鵲喜,佳色良人,但盼長相見」,緩緩道,「二月冬,又豈會有鵲,那是他心中的鵲,如此雪景,他大約是希望來年,依舊能夠這麼多人聚於一桌,溫酒煮茶,暢談吧。」
「能有如此意境心胸,便也就謝名了。」
嘴上說著,可實際上,她心裡卻清楚,這兩句詩中,摻雜了許多謝名從來不曾說出口的意思,他的心意,沉重如千金,亦是珍貴。
他那麼聰明,詩中意,事實上,是即便今後發生什麼,也望能以摯友的身份,長相見。
他的心思坦蕩,心意珍重值千金。
能被謝名這般心胸坦蕩的君子所喜歡,沈千昭即便無法回應,也持有感激之意。
宋懷聽著身邊的小姑娘一本正經的瞎扯著,好似自己看不懂一般,卻到底是什麼都沒說破,只是嗓音低沉的問了一句,「阿昭,那我的呢?」
沈千昭眨了眨眼,看向宋懷,見他確實想知道的樣子,這才緩緩開口道,「那麼好看的景色,那麼好聽的琴音,你就只顧著盯著我,你這滿腦子的春意,可不得全亂了?」
「更何況,能寫出兩心知,難解相思意這種直白的話的人,便也就只有你一個了。」
其他人,都不是他的這種調子,即便是作詩,滿腔心思,也會盡數掩藏。
自然寫不出來這種情意綿綿的詩句。
聽完沈千昭的剖析,宋懷勾了勾唇角,寬厚帶著暖意的掌心輕輕攏了攏沈千昭的腦袋,柔軟的髮絲,輕輕摩挲著他的掌心,「阿昭真聰明。」
沈千昭嘴角彎彎,「那讓我靠著休息一會,昨日太累了,一直沒休息好。」
她話音剛落,宋懷便攏著她的腦袋,讓她緩緩的靠了下來躺著,腦袋輕輕靠在自己腿上,五指張開,輕輕的以指代梳,柔順的墨發緩緩從他骨節分明的手縫隙中悄悄溜走。
小姑娘合上雙眼休息時,極為乖巧,細密而長的睫羽像蝴蝶的羽翼一般輕輕扇動。
宋懷的心裡讓軟得不成樣子。
沈千昭滿足的彎了彎唇,沉沉睡去。
馬車外,風雪逐漸變小,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馬車一路往城外駛離,最後離開了京城。
而此時,梁王府。
一壺溫好的小酒擺在桌上,
亭子外,幾個人打著雪仗,你砸我,我砸你,以沈如意和謝臨一隊占據上風。
倒是沈如辰和高景松,臉上被砸了好幾次。
本是抱著玩玩的心態,玩過便也就算了,可這會兒被砸了好幾次,那股子憋屈不服輸的勁兒,倒是認真起來了。
歡笑聲一片,人雖不同,倒也算是同往年並無兩樣。
看著亭外這一幕,亭中坐著的兩人,同著白衣,卻各不相同,心思更不在一層面上。
過了好一會,應謹才開口道,嗓音清冽,「我倒是沒想到,兩年了,你都沒什麼進展。」
謝名嘴角彎了彎,目光卻依然落在那四人身上不曾移開過,「如今這般也挺好。」
謝名如此豁達,應謹不由攥緊了輪椅的扶手,指尖微微泛白。
他這般不在意,倒顯得自己過於在意,執念成痴。
「你是真豁達也好,假豁達也罷,你若不爭,我倒是輕鬆。」說著,應謹緊緊攥著的手,突然鬆了松。
謝名淡笑不語,應謹的意思,便是如今,依舊要爭個機會。
即便她,身邊早已經有了她想真心相待之人。
見謝名不說話,應謹有一瞬間的心悶,這種感覺,就好似從前。
所有人都在鬧著,只有謝名,站於局外,像局外人一般看著著一切。
可事實上,他一直是局中人。
應謹:「我還當你會說些什麼勸解的話。」
「你的事,我又為何要勸解?」
說著,謝名徑直倒了一杯溫酒,薄唇抵在杯沿處,緩緩咽下,溫酒划過嗓間,帶來絲絲的微辣的感覺,余後回甘,帶著暖意。
倒是極好的禦寒之物。
四人玩了好一會,也算是累了,這才停了下來。
高景松想起方才那一曲,還有那一出神入化的畫工,好奇的問道,「對了,方才那是哪家的小姐,倒是極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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