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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32:29 作者: 三一零白月光
    他原以為,沈千昭今日來找自己,是為敘舊,可如今看來,大抵是自己想多了。

    思及此,他唇邊染上一抹情緒不明不白的笑意,「為了一個外人?」

    沈千昭蹙眉,「他並非外人。「

    風起,四周樹枝擺動。

    應謹執氣杯盞,抿了一口茶水,溫熱適宜,正好。

    只是沈千昭手邊的那一杯,卻早已涼卻。

    應謹輕手將那杯涼卻了的茶換下,輕描淡寫道,「阿昭,他只是東廠一個小小的廠衛,不值得你如此。」

    眼前的應謹,自顧自的添著熱茶。

    沈千昭眉頭輕蹙,聲色淡漠,一雙桃花眼此刻只剩冷清,斂著幾分不悅,「可他除了是東廠的廠衛,亦是我想嫁之人。」

    話挑明至此,聰明如應謹,也該知曉意思。

    應謹手微微一抖,連帶著茶杯中的熱茶輕濺了幾滴出來,砸在石桌上。

    沈千昭伸手,漫不經心從他手中接過那茶壺,輕輕放在石桌上,「言之,他是我心悅之人,我不願有人輕看了他。」

    應謹淡笑一聲,帶著幾分苦意,「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心悅他,不願旁人輕看了他。」

    「如今你知我亦是心悅你,你可為我想過半分?」

    對上應謹的目光,沈千昭衣袖下的手驀然一松,「是我錯了,我不該來擾了你的清淨。」

    若早知應謹的心意,她前日便不該出現在此處。

    只想到老友重逢,卻未想過造成如今這般景象。

    聽見沈千昭的話,應謹骨節分明的手指聲聲掐著錚心,冷白的手腕隱隱可見青色的血筋...

    「阿昭,縱使你不來河縣走這一遭,我亦是會回京。」

    應謹深邃的目光中,像是想要看透眼前的人,可眼前之人,卻好似已經不是從前他所熟悉的沈千昭,陌生得讓他甚至有些喘不過來氣。

    縱使她不出現在河縣,自己也依舊會回京,向那些人,討回應家本該有的一切。

    他自知自己從未放下過沈千昭。

    倘若此時,出現她身旁的人,是謝名,亦或者是謝臨,但凡是個身體健全的世家公子,他便也會努力放下這一腔的執念。

    可全然不是。

    他與沈千昭,從小一起長大,若是那宋懷能,為何自己便不能?

    應謹的目光過於複雜,那裡頭的情緒萬千。

    沈千昭心知應謹的打算,沉了沉眸,深吸一口氣,「言之,待回京後,我必為你尋訪名醫,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你的腿。」

    他想回京,只怕,絕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兩年前的事。

    兩年前的事,至今回想起來,她心中依舊對應謹有所愧疚。

    若是當時,她聽見那些人的談話時,能夠細思一番,而不是同謝臨只顧著玩鬧,應謹便也不會出事...

    沈千昭倒了一杯茶,一口飲下,將茶杯置於原位,「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我待你,一直如待皇兄一般,從前如此,現在如此,今後也是如此。」

    應謹薄唇緊抿,大腦中很長時間,都幾乎一片空白。

    滿腔心事,還未能說出口,卻已然遭了拒絕。

    他沉吟半晌,轉而露出一絲笑意,目光柔和了下來,視線從她的面容轉移到她放下茶杯的手上,「你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我還能如何?」

    沈千昭頓時心中鬆了一口氣,「如此,我便先告辭了。」

    她迅速起身,便要離去。

    身後的應謹,卻還是開口挽留了,「不留下來同我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兄長用膳?」

    氣氛本就有些不融洽,沈千昭只覺,若是在此再多待上一會,她怕是今後,都不敢再見應謹,更別提想要治好他的腿。

    沈千昭嘆息一聲,「不了,你這院中清淨,我便不叨擾了。」

    說完話,她抬步便欲離開。

    應謹的聲音緩緩自後方響起,「阿昭,你我之間,可會因今日之事而變得生分?」

    時間,像是驀然在此刻停止了。

    良久,也都沒有聽見沈千昭的回答。

    她抬步,快速離開了這座院落。

    就在沈千昭走出院落的那一刻,應謹心中,卻已然有了答案。

    滿院景色,輪椅上的男子久久坐於院中,目光垂著,落在已經空了的位置上,片刻怔神,

    應謹撿起那隻茶杯,神色看似清明,卻又好似帶著幾分朦朧。

    「不能是我嗎?」

    ...

    從院中出來,沈千昭提著裙擺上了馬車,伸手鑽進了馬車中等候許久的宋懷懷中,側耳聽著他胸腔中沉穩有力的心跳,心滿意足的蹭了蹭臉頰。

    「兩年前,應謹出事那日,在馬場,我和謝臨撞聽了別人談話,當時我們只當又是哪家的姑娘或是公子哥針鋒相對,並未當回事,後來應謹出事了,聯想前後,才追悔莫及。」

    宋懷微微一怔,才知,沈千昭是在同自己解釋與應謹的事,寬大的掌心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世事無常,你們當時也不知是針對他,並不能怪你們。」

    沈千昭卻搖搖頭,「你別看謝臨大大咧咧,昨日還一直針對應謹,其實他心裡頭一直都很愧疚,他這人很是彆扭,若是不那般,便不知道該如何同應謹相處了。」

    不止謝臨,她亦是心存內疚。

    倘若她們當時能對那事多上一份心,應謹也不至於出事廢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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