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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8:47 作者: 三月蜜糖
    「四娘自己住在公主府,甚是孤單,你也知道,她最喜歡你了,不若這些日子你去公主府陪她,省的她再闖出些亂子來。」

    話雖這麼說,屋裡人俱知是為了什麼,無非是想在蘇弗嫁給燕珏前,著人看護著。芙蓉館遭襲,怕是不能再去,何況當年蕭如意在侯府住過一段時日,對府內布局了解甚多,再行刺殺也未嘗沒有可能。

    燕珏認準的人,斷斷不能再出差池。

    公主府中,建了一座偌大的道觀,蘇弗過去時,裡頭正在燒香打蘸,弄得煙霧繚繞。

    蘇弗看見個身形瘦削的男人,著藍白色道袍,側面看起來眉眼清秀氣度矜貴,似乎注意到有人來,他轉過身,露出一張玉面俊臉。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此人眸光著實溫潤,且有種處變不驚的氣質。

    燕思雨的臉通紅,手指絞著帕子低下頭。

    蘇弗立時明白,同時驚訝起來,將人拉到一旁:「四姐姐,他是誰?」

    「你看出來了?」燕思雨小聲說道,難得的溫柔顏色。

    「他是罪臣出身,爹娘都死了,然後他便出家做了道士,我碰巧見了一面,就有點喜歡他,於是央求哥哥把他帶回來,就在我府里燒香,這樣我也能看著。」

    從前總說不嫁人的燕思雨,如今竟對一個道士動了心思,蘇弗很意外,但看那男子的神情,舉止,便又覺得情理之中。

    那人雖落魄,可眉眼間與生俱來的修養盡在,但看他冷冷注視,便知燕思雨是一廂情願,蘇弗不好戳破,只聽著燕思雨在旁不斷訴說此人的好,獨特,像是永遠都說不完。

    情,一旦沾上,便叫人蒙了心智。

    「五妹妹,不,我哥不讓我叫你五妹妹了,我叫你阿弗。」燕思雨坐在榻對面,歪著頭問,「哥哥把你們婚帖幾乎送遍了官宦子弟,睿王府也有,之前在馬球場遇到的那群娘子,也都有,他是真的喜歡你,在意你,想給你立威。

    先前他是不對,可他那會兒為著侯府存亡,不得不應下蕭如意的主意,你原諒他,好不好?」

    蘇弗抿了口茶,點頭:「我原諒他。」

    燕思雨眼睛一亮,當即便轉了話題。

    其實蘇弗原諒與否,真的重要嗎?就像這場大婚,雖風光,可燕珏在意她是同意還是拒絕嗎?

    他把自認為的好強加在她身上,恨不能向天下證明,他燕五郎是有多麼的專情,多麼的偉大。

    她要的是這些嗎?

    不可否認,蘇弗也有虛榮心。

    在得知他為自己轟轟烈烈去發邀帖時,在為自己去跟那些舊人明證時,她心裡難以遏制的波動了。

    他找了自己多年,更不在乎她和韓丘瑾有個孩子。

    這種喜歡,令她歡喜,也令她忐忑。

    她不願輕易接受,如同當年信了他的話,在山上等來他和旁人成婚的消息。

    但她又在鬆懈的邊緣,不斷放鬆警惕。

    她厭惡這樣的自己。

    燕珏晚上過來,給她帶了一柄白玉團扇,扇面繡著一對小老虎,栩栩如生。

    「你好狠的心,我送你的燈籠你一眼都沒看,走時也不肯帶走。」

    燕珏托著腮,看她纖白的手指捏著那扇柄,不由抱怨,「喜歡嗎,我好容易挑來的扇子,這上面的小老虎,一個是你,一個是我。」

    蘇弗掀開眼皮:「你又不是屬虎的。」

    「有個母老虎,總要有個公老虎吧,我無所謂,隨著你的屬性罷了。」

    「你才是母老虎。」蘇弗聲音柔柔,一把將扇子蓋在桌上。

    燕珏忽然起身,湊過去親在她腮頰,蘇弗抬手捂在那處,雙眸微紅:「你別親我。」

    「那我親誰?」

    蘇弗還是不愛搭理他,燕珏便沒話找話說,硬往前湊,他也不覺尷尬,反而覺得有趣,自小到大,他就沒對誰上趕著貼熱臉,如今乍一嘗試,甚是不一樣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有點賤氣,可還是高興。

    「蘇弗,你水性怎麼那麼好?」

    蘇弗一下抬起頭,想起那年跳湖,沿著密道一直游出侯府的場景。其實她本可以在密道口找一艘小舟,但還是沒敢冒險,怕被燕珏發現,故而憋著氣,一股腦遊了出去。

    「我娘教的,她會很多東西,鳧水,繡花,經商,如果不是嫁給我爹,她這輩子一定會很好。」

    嫁錯男人,毀了一生,說的便是陶姜。

    蘇弗沒再開口,看向燕珏時,多了幾分審視。

    她什麼都明白,可還是做錯事。

    男人的花言巧語在濃情蜜意時有多唬人,翻臉時就有多嚇人,她的心思被燕珏收入眼中,他低下身去,在蘇弗面前單膝跪下,仰頭,雙手攥住她的手。

    「總之,我不會負你。」

    燕珏的婚禮辦得合京震動,宴席足足擺了三日,比同蕭如意聯姻時不知隆重了幾許,鬧得人盡皆知,議論紛紛。

    安平郡主也去坐席,酸水苦水倒了幾簍子,偏還不痛快,非要拖著褚嘉平一起,但褚嘉平不願惹口舌之分,何況他本就覺得對不住蘇弗,焉能與安平同伍,婚宴回去後,安平便氣病了。

    蘇弗卻也沒想過會那麼快有孕,婚後不過兩月而已,便嘔吐難受,經太醫診斷,才知已有一月身孕,便是再冷的心,也出現了縫隙。

    燕珏夜裡撫著她小腹,總愛說些孩子氣的話,蘇弗起初不搭理,後面忍不住推他,道他幼稚,孩子聽不見,非要做些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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