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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睡著了?
那一刻的心情大概有些松下,又帶了些許遺憾的味道。
宗闕走向床邊,聞到了些許酒水的味道,他的目光從放在床頭的啤酒罐上划過,看向了那正伏在床上的青年。
光影有些暗,卻仍然能夠看清青年微側的臉頰上的紅暈。
酒味不重,喝的應該不多,但這幅模樣明顯是醉了。
時間隔了很久,有些事情以為想不起來了,但再見到這個人時,卻還記得他為了保持身材和狀態,不喝酒不抽菸,規律飲食,戒掉一切會影響樣貌食物的樣子。
他的身形修長,卻不是完全的瘦,極具設計感的襯衫露出了手臂,手臂上附著著漂亮有力的肌理,全是訓練出來的成果。
宗闕看了一眼,坐在床邊拉過了落在一旁的毯子蓋在了他的身上,鬆開邊角伸手靠近,掌心觸碰到了他有些溫熱的氣息,拂過了他因為趴伏而落在臉頰上的髮絲,卻看到了那眼尾的紅痕和鼻樑上的濕潤。
他在哭。
那一瞬間宗闕的心是刺痛和沉悶的,他心疼面前被他傷了心的人,而當親眼看到時,這種情緒處於了一種難解的狀態。
他離開的果決,而他的愛人卻在那數十年光陰里反覆品味獨自被扔下的神傷,或許他也會嘗試放下,以他的聰明和驕傲,餘生沒有再給自己任何打擾,但在偶爾聽聞的消息中,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抱歉。」宗闕摸著他的臉頰道。
他不是一個喜歡反悔過往的人,因為人只能向前看,但也是難免會想,如果他早一點動心,對他沒有那麼決絕,他是不是就不會這麼難過。
床上的青年沒有給回應,只有細細密密的水漬在眼角匯聚著,再順著鼻樑緩緩流淌,似是在訴說著他的傷心。
但因為他的離開,他的傷心都是無聲的。
宗闕的指尖接住了那一滴晶瑩的眼淚,其中帶著青年的體溫,滾燙至極。
眼淚被攥進了掌心,宗闕從床頭拿過了紙巾,略微托起他的頸側,擦拭著那些殘留的淚水。
紙巾放進了垃圾桶,他起身扶起趴著的人,將他的身體翻轉,能夠躺的更舒服一些,然後進了洗手間,打濕毛巾,擰乾後擦拭著青年殘留著淚水的臉頰,將過冷水的毛巾敷在了他的眼睛上。
明天要拍戲,睡前哭了一場,起來眼睛腫了,不知道要引發多少猜測。
一次敷過,宗闕起身去更換了一次,回來時,青年的眼尾仍然在匯聚著濕潤,雖然睡的安穩,眉頭卻是輕輕蹙起的,像是想要忍住,卻又無可奈何。
「別哭了。」宗闕摸著他的發頂道。
他的眼淚可以是開心,可以是玩笑,或者是演的楚楚可憐,唯獨不想看到他因為傷心流淚。
每一滴都好像帶著滾燙的溫度,直直的落在心上,讓他心疼又不知如何去彌補安慰。
青年眉頭微蹙著,呼吸略帶了些急促,翻轉著身體,收起腿略微蜷縮了起來,口微微張開:「宗闕……」
宗闕手指微頓,低頭湊近道:「我在,要什麼?」
青年呼吸變著節奏,宗闕聽了許久,他都沒有再說出什麼話來。
手指從髮絲中抽出,宗闕用毛巾擦過他的眼角,再度冷敷,目光落在了他被手錶略微胳紅的手腕上,將其解了下來放在了床頭。
那裡放著的啤酒還剩了一半,度數倒是比普通的啤酒高了很多,12度。
喝了這麼些就醉,一是因為酒量淺,二大概就是因為心情。
宗闕起身,將剩下的酒倒進了洗手池衝掉,罐子放進了垃圾桶里,其中的袋子紮好,他起身走到了門口,換上鞋開門時卻是看到了從旁邊房間探頭出來的楊斌和陶輝。
楊斌神色倒還繃得住,陶輝比他要小上很多,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打招呼道:「闕總。」
楊斌能叫闕哥那是因為熟,他可是知道宗闕這位經紀人有多牛逼的。
不過是幾年的時間,就將祁喻從十八線的小明星捧上了影帝的位置,圈裡的很多人都會給面子的那種。
「闕哥,您這是要走了?」楊斌站直,有些試探問道。
他雖然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回來這一趟,但聽說他好像已經轉移了產業,打算去A國發展了。
來這一趟,祁喻要是知道了,怕是又要難過很久。
「丟垃圾,順便買點兒藥。」宗闕看著他的神色道。
「哦哦。」楊斌推了一下眼鏡,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幹練,在宗闕的面前看起來卻還像個毛頭小子,「那什麼,我來扔吧,您要買什麼藥?我去買。」
「還是我來吧。」陶輝說道,「闕總,我現在是祁喻的生活助理。」
「嗯,醒酒藥,別讓人看見揣測什麼。」宗闕將垃圾袋遞了過去。
喝酒無所謂,但這個節骨眼上最好不要多出這種猜測和是非。
「好的。」陶輝接過轉身離開了。
宗闕轉身進房,卻聽到了身後有些遲疑的聲音:「闕哥?」
宗闕停下動作,轉頭看著楊斌有些探究遲疑的神色道:「這次不會走了。」
「哦……哦!」楊斌臉上露出了些許喜意問道,「您下午吃飯了嗎?我去給您準備。」
「謝謝。」宗闕重新帶上了門。
楊斌他們的動作很快,房間寬敞,宗闕只開了暖燈,餵了床上的人喝了解酒藥,換了個房間吃過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