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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青年傷心至極,宗闕輕怔,沉了一口氣攬住他的腰身將人抱在了腿上道:「莫哭了。」

    樂幽落座他的腿上,長睫輕動,手指抓緊,那般傷心好像全然消失,心中湧現的皆是罪惡與歡喜,他知師尊必是疼愛他的,所以才如此疼惜於他,而他實在不是一個好徒兒。

    他感受著腰上的力道,手臂微微收緊,頭埋在了那領口處,心跳亂如麻,隱藏著愜意和卑劣。

    「師尊……」樂幽喚道。

    「嗯。」宗闕應道,「何事?」

    「若徒兒做錯了事?您會將徒兒逐出師門嗎?」樂幽輕輕攥緊他的衣襟,他實在有負師尊教誨,但絕不後悔。

    「不會。」宗闕扣著他的腰身垂眸道。

    「若是很錯很錯的事呢?」樂幽輕聲問道。

    「你做何錯事都不會。」宗闕輕輕摸著他的頭道。

    唯一的弟子犯錯,自是他教導不善,若真是錯無可恕,自是他們一同承擔,而此事無礙他人,本是兩心相許,只是時機未到,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丟下他。

    樂幽手臂略微收緊,心中湧出的感情一時有些無法自制,師尊教導不可為惡,他自不會去做,可師徒悖逆實是心結,他總是不敢賭,但師尊總是會令他安心,這般被縱容,他再靠近一些又有何妨?

    「師尊,徒兒長伴您左右好不好?」樂幽問道。

    「此事早已應過了。」宗闕說道。

    「那再應一次。」樂幽說道。

    「好。」宗闕應道。

    樂幽心臟鼓動的厲害,輕輕抬頭,對上那垂下的目光時心神緊張了一瞬,卻被那悸動占了上風,下巴輕抬,吻落在了對方的下頜處:「師尊,徒兒心悅您。」

    他終是說出來了,從此之後,心意再不用掩藏。

    青年眸中情意一片純然,不含半分雜質,只要答應,便可親近,他必乖順回應,予取予求,宗闕微微收緊手上的力道,一次拒絕,兩次拒絕,還真是考驗他的自制力。

    「幽……」宗闕將要開口,懷中青年已紅著臉頰重新埋在了他的懷裡。

    「您便是要罰我也來不及了,徒兒已經生情,您亦答應了不能逐出師門,亦要長伴左右。」樂幽抱緊了他的脖頸道。

    他雖說出了心意,卻有些害怕他的回答,既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便不要聽。

    宗闕輕輕觸碰他的肩頭,手指卻是收攏成了拳頭,握的指節都有些發白。

    他當真是拿他無可奈何。

    第209章 師尊水端穩(15)

    樂幽抱的極緊, 但他知道,若師尊要推開他易如反掌,可是……沒有。

    師尊未動, 亦未給回應, 樂幽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神情, 只知如此已經比心中所想的要好太多了。

    師尊終究是重諾,亦無法對他狠心的。

    樂幽緩緩收緊著手指,輕輕閉著眼睛, 他的心跳極快,卻不想分開, 每一刻都像是爭取到的, 也讓每一刻似乎都藏著眷戀不舍。

    「幽,還畏懼於夢境?」宗闕沉了一口氣垂眸說道。

    「嗯, 徒兒畏懼。」樂幽未抬頭,只是眸中泛著的水意皆是羞澀,哪裡還有半分畏懼。

    「人無信不立。」宗闕說道。

    「徒兒謹記師尊教誨。」樂幽呼吸間皆是他的氣息,本是極冷之人, 身上的氣息卻是沉穩而溫暖的。

    他幼時便喜歡,那時是對長者,如今亦喜歡,卻是動心動情。

    人無信不立,卻還有一句,君子可欺之以方。

    宗闕放下了手未動他, 只任由小徒弟依偎在懷中, 他亦是心悅他的, 可如今卻不能碰。

    氣息微沉, 兩顆心的跳動似乎挨在了一處, 樂幽緩緩沉著氣息,因這份放任而緩緩放鬆著身體,便是如此天荒地老,他亦是心甘情願的。

    靜室之中無一絲聲響,只有呼吸淺淺,似乎每一口呼出的氣都帶著極其甜蜜又沉重的味道,似是怕身旁之人聽到,又希望他能聽到。

    一切緩緩歸於無聲。

    ……

    奪晦亦有自己的夢境,一路奔襲,在人群擠攘中抱頭被救,得知了寥郅尊者的名號。

    此處與他曾經經歷是有不同的,那時的記憶已經有些遠了,但幼時的惶恐並非退去,年齡幼小又無力量,無人庇護,萬事只能依靠自己,只能慎之又慎,才能避免傷及性命的禍事,故而他對陵江能收他為徒之事十分的欣喜。

    得一師尊,便是有了家,落了根,再不必如同漂萍一般仿徨,只是事與願違。

    而此生,沒錯,是此生,奪晦仿佛入駐在那小小的身體之中,記住了師尊的名字。

    過天門,得指引,登天梯,得辟穀丹,一步步上行,手中攥著那枚丹藥,心中似乎也不如何彷徨了。

    仙人皆是好人。

    非是如此,只是那人並不將凡人的命視為草芥,雖壽命不同,仿佛天然就此分開,但仍有人未視作不同。

    登天梯,過幻境,來到那片測試靈根的空地之上。

    他的心中是感激加茫然的,可奪晦心中卻在期許著會怎樣見到師尊,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單火靈根,可入內門。

    兩道令牌一前一後落在了他的面前,一為墨色,一為玉色,一為寥郅,一為陵江。

    這兩枚令牌奪晦皆見過,一枚是前世所見,而另外一枚他在儲物戒中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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