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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可是畫春宮圖倒也罷了,到底為何要畫他與師尊?!他到底經歷過什麼,變得那般浪蕩?
若真是與旁人合歡,他又豈能再覬覦師尊!
應是不至於,他的體質危險,既是知道,必不會讓其他人輕易近身,他對虞嬌兒也只是熟悉,並無親近之意。
樂幽如此安慰著自己,到底起身踏出了房門,可心緒不同以往,目光四下打量,待至庭院中時卻不見那以往坐於涼亭中人。
他一時又是鬆了口氣,又是有些許遺憾之意,他如今是想見師尊卻又不敢見。
他做不到如他那般放肆直白,若對旁人許多事情不必顧忌,可那是師尊,他仰慕愛慕,不想讓其厭惡絲毫,可為其獻上性命的人。
庭院深深,樂幽坐在了涼亭中,他不知旁人心中有戀慕之人會如何,但他心中卻是溢滿的,即便此生都不告知師尊,只待在他的身邊,他亦是知足的。
但或許他又有些羨慕他的性情,若能讓師尊知道……
「不可不可……」樂幽搖頭,他絕不能衝動行事,否則原本擁有的可能再也不能得了。
不過師尊並未罰他,是因為他們共處一身的緣故,還是不忍心罰?
師尊贈他之物許多,衣飾一類多是淺色,說起來如此鮮艷之色乃是第一次,酒城亦是第一次,對方逃跑了師尊也去尋,他此次回來未被罰,說不定是對方直接回來的。
雖皆是他,但師尊會不會更喜歡那一個?
他的手指不太安分的在頰上彈動著,心情有些躁。
師尊鮮少抱他,卻明顯對另外一個他很是寵愛,他是弟子,可若對方不認師尊,長此以往,也未必不能讓師尊更記掛他。
屆時若真是尋覓到了分體之法,他必不能接受對方與師尊雙宿雙飛。
對方爭奪之意十分明顯,樂幽捏著對方留下的玉簡,其上宣言毫無退縮之意,顯然全然未將他之前的威脅放在眼裡。
想要是他的嗎?休想,便是另外一個自己,他也絕對不會相讓,若只是師尊,他或許能大度一二,但是道侶不行!
對,不能就此放任下去,若只有他與師尊,便是一生不言說,只求相伴便好,但對方想爭,屆時他所希冀的都會被奪去,他不能退讓分毫。
對方與師尊相處時日尚短,哪裡比得上他熟悉。
樂幽起身,那枚玉簡在他的掌心化為了齏粉,另外一枚玉簡浮現於掌心:我絕不會讓於你。
是,絕不!
他將玉簡放進了儲物戒指中,行至洞府內,走到了師尊所居的靜室外抬起了手,卻未能敲下去。
雖說要爭,但要如何爭?總不能只能上去告知?那他亦要被關禁閉了。
樂幽收回了手,往回走了兩步,卻又有些不甘,眸光輕輕動著,竟一時愣在了原地。
整座峰頂的氣息都在宗闕的掌控之中,他自然也察覺了門外來回往復的動靜。
手中的紙頁合上收進了儲物戒中,在門外腳步又踱了一個來回時宗闕開口道:「何事?」
樂幽聞聲止步,臉頰已是熱了起來,他雖知如何讓師尊心軟憐惜,可真要如此做,卻是從頭皮到指尖都有些發麻。
但不能不做,若真是讓了,此事便再無迴旋之處。
樂幽深吸了一口氣,醞釀著情緒道:「徒兒……有事。」
語氣極其飄渺,心跳快的根本抑制不住。
「進來。」宗闕說道。
門被輕推,青年從外走進,似是屏著一口氣,耳垂臉頰皆染了血氣的紅,他輕輕帶上了門,眸中幾乎溢滿著糾結,卻似是鼓上了全身的勇氣,抬眸時竟是有些破釜沉舟的。
宗闕手指輕動,小徒弟他自小養到大,自然是熟悉他的性情的,他如此神態,便是決定了做何事,這個彎絕對拗不過來。
「幽,話語出口前要先想一想。」宗闕提醒道。
青年純粹,情意無需宣之於口,便已全然寫在眼角眉梢了,雙面皆戀慕,他與哪一方定情都會傷了另外一面,若雙方皆定,聽起來何其花心薄倖。
他愛的只此一人,每一面都在心上,偏偏他記憶不通,非要擇一面,他無法選擇,他要他,自然要他的全部,缺失一點兒都不可。
樂幽輕怔,對上他平靜的目光,心中遲疑又多了一分,但不爭,便只能看著師尊與他人相戀,不能不爭!
「師尊,徒兒又做噩夢了。」樂幽手指輕鬆,朝那靜坐之人走過去時眸中已溢了水光。
他確實未有對方那般厲害,所能想到的便是讓師尊心疼憐惜。
他從前聽從教導,不做孩童之態,可真的需要安慰時,師尊卻不會拒絕。
若是演,自是不像,所能做的唯有一遍又一遍的去回憶夢中之事,再去想一想師尊若被對方搶去後的處境,心神已傷。
宗闕眸光輕動,看著近前的青年,他自知小徒弟未再入睡,只是他眸中的傷心卻如此真切,仿佛被人遺棄了般可憐。
他本不願他有絲毫傷心,可世事弄人,並非事事都能順從人的心意。
「可想要什麼?」宗闕問道。
樂幽輕蹙眉頭,已有些忍不住淚意,伸手擁入了他的懷中道:「師尊抱抱我……」
諸般之事拋諸腦後,他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承受失去師尊的後果,若是失去了,要此身又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