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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底下侍從巫者皆是齊齊吞咽口水,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還有一事,彌向大王子下的藥亦是月給的。」瀲月笑道,「那藥不絕生機,只是王從此再無生育能力。」

    巫厥本是淡定,聞言時面色大變:「你說什麼?!」

    「說王再無生育能力。」瀲月輕輕笑了起來,愉悅到渾身都在震顫。

    「弓箭手!」巫厥氣息顫抖,眸中全是狠意。

    「王,不可如此,還需要到解藥才是。」一旁的宮人勸道。

    「你以為他會給我?將那條龍給我獵下來,今天一個都別想跑!!!」巫厥的眸中有些赤紅,「國師別急,待你死了,厥必讓你的屍體被眾人凌辱踐踏!」

    只要獵到那條龍,一切毒皆可解,他要讓這個瘋子用最悽慘的方式死去!

    「多謝王。」高台之上傳來了笑聲,一物從高空墜落,直直落在了巫厥的腳下,「月這就將真龍獻給您!」

    那物落下,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坑的時候瞬間四分五裂,但即便如此,也能夠從殘骸上看出那是一條龍的雕塑。

    巫厥怔怔看著,腦海中各種思緒翻騰,驀然粗喘著看向了高台處道:「你休要騙我!!!」

    白日的龍影是此物所化?沒有真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有人見過那條蛟,那條蛟可化人。

    瀲月看著那幾乎瘋狂的人笑道:「月何須騙你,真龍不是已給你了嗎?」

    「給我上去搜,務必將那頭龍拖拽出來!」巫厥下令道。

    「是。」隨從的侍衛和刀斧手皆是往塔中闖入,可剛剛打開殿門,一股熱浪卻從裡面翻湧了出來,直接逼退了眾人。

    濃煙和火浪也在此刻翻湧蔓延出了塔壁,向塔頂吞噬而去。

    「王,裡面全是大火,根本進不去。」侍衛帶著滿臉的漆黑匯報導。

    「廢物!」巫厥抓過了他的衣領,看著高塔之上的人努力思索著,難怪他有恃無恐,難怪他不畏懼他的威脅,他一早便有此招。

    這個瘋子,一開始便沒有將所有王族放在眼裡,他不要權勢,他要他們死。

    難怪他一早遣了乾和坤出去,難怪他敢火燒此處。

    「國師,那條蛟不在此處,但翻遍天下,本王也會讓它跟你去地下團聚!」巫厥看著高台之上的人道。

    一個人看起來再毫無破綻,也是有軟弱之處的。

    「那就希望王能活到那時吧,九重蓮之毒可不是只有服下才會中的,希望王能活到那時!」高台之上的聲音笑道,其中已帶了幾分被煙火燎過的沙啞。

    巫厥目呲欲裂,幾乎恨極了他:「便是本王死了,你那頭蛟又豈能逃得過天下人之手……」

    便是要死,也不能讓他死的這般暢快!

    他必須帶著牽掛去死,讓魂魄都不得安寧。

    瀲月的身體滑下,在熏來的煙霧中輕咳著,血液從唇角滑落,染紅了一身白衣,細語輕喃:「他不會再相信人類了。」

    被全然信任的人背叛,拔下了他的逆鱗,小龍沒有對他動手是心存良善,但他不僅不會回來,還不會再相信人類。

    不相信好,作為真龍,只要不接近人類,無人能對他造成威脅。

    風聲呼嘯,火浪席捲,巫厥再不聞塔頂之聲,他直接拔出了旁邊人的劍,瘋狂砍著旁邊的建築:「去給我找,去給我找那條龍,全部都去找,要抓活的,不不,死的也行,我吃下他的肉就沒事了,就能活!」

    旁邊的侍衛對上他的神態渾身都是僵硬的,卻被他踹了一腳:「快去!」

    「是是是!」侍衛從地上爬起,招呼著人離開,旁邊的侍從皆是看著他發瘋,不敢靠近半分。

    那提著的劍胡亂揮舞,那雙好像染著血的眼睛看向了原本巫地的侍從,提著劍笑著走了過去。

    「王饒命啊!」

    「王……」

    天空之中有閃電划過,驚雷聲轟隆隆的響起,不過一瞬間,大雨瓢潑落下,砸的人身上生疼,瞬間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讓人幾乎睜不開眼來。

    巫厥提著劍並未停下,可在這無盡的雨聲中卻有一道龍吟之聲自天際響起,與白日的若隱若無不同,那聲音似在天邊,又似近在耳畔,震人心神。

    所有人仰頭看去,那條從雲端探頭的龍一聲長吟,無數的風雨朝著高塔席捲而去,大量的水霧騰起,卻又瞬間被澆滅。

    視線有些模糊,可這樣的天地威力,這樣的見首不見尾卻讓人皆是震驚當場。

    「是龍……」

    「真的是龍……」

    龍吟不絕,尾端輕甩,那被無數巫維持的結界瞬間如同被砸了的鏡面一般布滿了裂紋,在雨水之中溢散消失,圍在此處的巫皆是吐出了一口鮮血,有的甚至直接暈厥了過去。

    力量被強行打破,必遭反噬。

    「快,快把它抓起來,快抓起來!」巫厥轉身吩咐道。

    可暴雨之中竟無一人聽他所言,巫厥環顧四周,索性自己提著劍向塔內衝去。

    他不能死,他絕對不能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他不能讓別人的陰謀得逞,他才是那個凌駕於天下的王!

    瀲月輕輕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看著在面前停下的衣擺,下一刻被那靠近的人抱了起來,雨水從身上淌下,那瓢潑的雨卻無半分砸在他的身上。

    「你不該……回來……」他幾乎聽不清自己說話的聲音,可他連手指都無法動了,只能透過有些模糊的視線知道自己躺在了對方的肩膀上,看到了對方堅毅清晰的下頜,卻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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