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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內殿無他人,瀲月掀開進入其中時唇角輕輕勾了一下,坐在榻邊看著這被禁錮的怪物時卻是神情中透著關切:「王受此苦難,月回來的晚了,實在不該。」
血痂中的怪物也在打量著面前的人,但即便還有所存疑,目光也是放鬆了很多:「大……大巫…」
瀲月仔細聽著他的話,詢問道:「王可是問月為何轉道去拜訪了大巫?」
怪物轉動著眼珠。
「天下曾傳聞,瑤地曾經的大巫精通占卜,龜甲占卜之法可斷一生禍福。」瀲月的聲音放的很輕,聽起來很是和緩溫柔,讓人內心平靜,「月早慕其名,只是聽聞其隱居,深以為憾,此次槁地求雨,不想誦竟是大巫的徒弟,故而轉道前往拜訪,耽誤了行程,實在不該。」
「嗬嗬……回……來就……好。」怪物說道。
「王還是切勿說話了。」瀲月伸手順著他的胸膛道,「想來將軍很快就到。」
將軍未曾率先趕到,宮人已將準備好的藥材一一送來。
瀲月親自調配藥物,將那藥汁親自塗抹在了那怪物的身上道:「有此藥,王會舒服一些。」
「梟……為何……」怪物的聲音中透著憤怒。
「王息怒,奴這就派人再去詢問。」宮人匆匆要離開,卻已聞外面沉穩厚重的腳步聲。
「不必了,梟已經到了。」那道聲音硬朗厚重,就如同那匆匆進入內殿的男人一樣。
身形高大,身上兵甲厚重,皮膚黝黑而五官硬朗,即使處於王城之中,也如立在邊關一樣充斥著風沙之感。
「將軍,還未通稟,您不能擅入。」匆匆跟隨上來的宮人說道。
進來的男人卻已經看向了床上的怪物,眉頭擰了起來:「這是什麼東西?」
「將軍,不可冒犯,這是王!」為首的宮人面色大變提醒道。
男人仔細打量了一下,又看了看其他人的態度,跪地行禮道:「臣冒昧,參見王,只是不知王喚梟前來有何事?」
「王,奴去尋時,大將軍正在操練士兵,故而耽誤了一些時間。」方才的宮人行禮道。
「嗬嗬……」床上的怪物難免有些激動,「平……」
男人從地上起來行禮道:「多謝王。」
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塗抹藥汁的人身上道:「國師在此忙碌,臣似乎不便叨擾。」
「將軍,此事正是與您有關。」為首的宮人說道。
「我可不會治病。」梟說道,「更無國師這般溝通天地,定人命運的本事。」
為首的宮人微微擦了擦汗水,瀲月轉身放下了藥汁,看向了那人道:「將軍說笑了,此事確因將軍而起。」
梟看著那將藥碗放在一旁,垂眸淨著手的人,臉色很是冷硬:「國師請講。」
「王所中為咒,乃是因為被將軍身上的血煞之氣衝撞而起。」瀲月擦乾了手,緩行到榻邊道。
「梟竟不知自己還有此等本事,若是衝撞,為何這滿宮之人皆不衝撞,偏偏衝撞到了王?」男人冷笑了一聲。
別人信神,他可不信,不過是往日井水不犯河水。
「月亦是剛從瑤地返回,不知當時情形。」瀲月臉上並無惱怒之意。
「國師此行的確甚久,所用時間足以從遙遠的豐地趕回王城了。」梟冷言說道。
瀲月輕輕安撫著纏繞在腕上緩緩遊動的小蛇道:「此路泥濘難行,此刻也並非爭辯之時,要解王咒,還需將軍配合。」
「如何配合?」梟沉聲問道。
「將王身上的血煞之氣引回己身。」瀲月說道,「但有一點月還需告知將軍……」
床上的怪物頓時發出了嗬嗬的聲音,一旁的宮人開口打斷道:「國師,不知還需何物?若是準備好,不妨開始吧?」
「王,此事還需與將軍言明,因為不止一次。」瀲月輕輕嘆氣道,「一次過後王便可恢復如初,但想要徹底去除,還需每隔三日引渡一次,一月之後便無後患。」
王的眼珠在瘋狂轉動著。
「有何後果直說,不必吞吞吐吐。」梟冷聲說道,「國師既說這是我的原因,在下受著便是。」
「後果是每一次引渡之後,將軍都會承受血煞之氣互碰,萬箭穿心之苦。」瀲月嘆了一口氣道,「將軍可願?」
「可會變成這般模樣?」梟問道。
「不會。」瀲月問道。
「可會對身體有損?」梟再問道。
瀲月說道:「臥床三月便可恢復,這只是咒,並非毒。」
「那就做吧。」梟解下了手臂上的盔甲道,「怎麼引渡?」
「給將軍取張椅子來。」瀲月拿了絲線吩咐道。
「不必,站著即可。」梟走到床畔伸出了胳膊道。
瀲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將那絲線在指尖纏繞,一端系在了王的手臂上,另外一端則系在了梟的手臂上道:「此法開始便不可中斷,還請將軍勿斷開此絲線。」
「區區萬箭穿心之苦,本將軍還是受得住的。」梟說道。
「如此便好。」瀲月的手指在連接的絲線上輕輕波動了一下,那絲線的兩端竟是驀然同時刺進了他二人的臂中,紅色的痕跡蔓延而對接。
床上的怪物咳嗽了兩聲,梟卻微微蹙起了眉頭。
絲線如同針扎,沒什麼痛癢,可那樣如同針扎的疼痛卻在從最開始地方綿密的擴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