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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他的報應已經來了,巫王啊……
……
巫地王宮燈火通明,宮中侍奉的巫皆守在殿中,王族之人卻被攔在了外面。
「究竟是……怎麼回事?」躺在王榻上的人渾身皆被血痂布滿,看起來不像一個人,倒像是一個怪物。
可他又的的確確能說話,只是每每動時,都會有所撕裂,讓血液不斷從縫隙中流出,又形成新的血痂,層層堆積,似乎要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一樣。
守在此處的巫都有些不敢視卻不能表現出來,因為此前敢對此露出半分異樣的宮人,早已被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回王,這似乎是詛咒。」數位巫斟酌後道道,「不是病症,而是被血煞之氣衝撞到了。」
「血煞之氣?」床上的怪物問道。
「是,沙場征戰之人身上會染上血煞之氣,怨氣加身,若是衝撞,極有可能造成此種結果,不知王是否與這樣的人接觸過?」回話的巫小心問道。
床上的怪物呼吸有些急促,一旁的宮人說道:「王,日前大將軍回來,您不僅大宴款待,還設了私宴招待。」
怪物有些起伏,身上的血痂再度撕裂,他的眼珠子轉著,勉強看向了一旁的巫道:「詛咒要……怎麼解?」
眾巫皆是面有遲疑,直到為首的巫沉了一口氣道:「此詛咒我等只在書中看過,若想解,可能還需國師回來才有辦法。」
「國師為何遲遲未歸?!」怪物惱怒道。
「回稟王,國師已在槁地求得大雨,卻在結束後轉道去了瑤地,說是要拜訪瑤地的大巫。」宮人回道。
「大巫……大巫……」怪物口中默念,「急召他回來,無論如何都要帶回來,把國師帶回來。」
「是。」宮人匆匆出去。
「王,二王子的手臂……」又有宮人匆匆進來,可話未說到一半,便被床上的怪物粗暴打斷了,「出去!他若不想要,砍了就是!」
整個殿中瞬間寂靜到幾乎連呼吸聲也無。
……
車隊是在晨間告辭離開恕谷的,大巫親自相送,又送了無數禮物,待那車隊行出谷外時才返回了屋子。
「師父,您身體還好嗎?」誦緊跟問道。
「沒什麼事,不要那麼緊張,你這一緊張弄得老夫也緊張了,就好像天不假年一樣。」大巫說道。
「弟子請罪。」誦行禮道。
「好了,回去吧。」大巫擺手,鋪開了筆墨。
誦有些遲疑,卻還是出了屋子。
車輛緩緩行進,晨間有些熹微的光芒隨著車子的晃悠慢慢烈了起來。
瀲月合上了車窗,倚在軟枕上看著靜坐在一旁的少年。
從前他小小的一隻,就是這般端正的模樣,如今簡直就是同版放大,不過輪廓分明了很多,雖生的有些精緻,但可見少年俊美之資。
就是不太好下手。
從前小小的一隻想捏就捏,如今再這樣,倒是有調戲之嫌了。
瀲月輕輕轉眸笑道:「玄,我很熱。」
少年人轉眸看向了他,拿起了一旁的摺扇打開,輕輕給他扇著風。
從前一言不合就往他身上盤的蛇,現在恨不得離他八尺遠。
果然什麼東西長大了就會不好玩。
瀲月朝他伸出了手道:「給我抱一下。」
他本是不抱什麼希望,卻見少年傾身,已是抱住了他的腰身,微涼的氣息打在了他的脖頸處,只是不等他反應後便鬆開了。
瀲月看著重新執起摺扇給他扇風的少年,唇角輕勾了一下:「我讓你抱一下你便抱一下?」
「嗯。」宗闕應道。
他對這個人是喜歡,這樣的喜歡是對戀人,可他對他卻未必。
「這麼聽話?」瀲月起身,抬手挑起了他的下巴道,「小蛇長大了,也該到盡孝的時候了。」
「如何盡孝?」宗闕只覺得他又有了一些千奇百怪的想法。
瀲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宗闕坐了過去時,身旁的人已倚在了他的身上,拉住了他的手環上他自己的腰身道:「果然涼爽。」
宗闕:「……」
車行的並不快,搖搖晃晃的似乎沒有盡頭,瀲月初時靠的安穩,不論小龍人形為何,不過還是那條龍罷了,就像是變大變小,都是那條蛇一樣,只是如今靠的更安穩一些。
但也因為這樣的安穩,靠在宗闕懷裡的人緩緩閉上了眼睛,隨著車廂的搖晃睡得極沉。
宗闕垂眸看著他,攬住他的腰身讓他倚在懷中更深一些。
懷中人睡得恬靜,一種相當詭異的恬靜,他似乎將那樣的仇恨放在了心上,又似乎沒有,說是全積壓在心中,又似乎輕鬆隨意,遊戲人間。
他心疼他的過往,但他未必需要這份心疼,他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即便是他,也無法完全摸透他的心,可不知是否轉生為蛇的緣故,他偶爾會有想將他揉碎在懷裡的念頭。
……
車輛晃晃悠悠,瀲月的日子過得很悠閒,更是在午後就開始紮營,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回去。
「國師,會不會太早了些?」侍從問道
「今日有雨,前方需過山嶺,還是在此休息一日再動身。」瀲月說道。
「奴冒失,國師恕罪。」侍從請罪道。
「無妨,行路久了確實不適,今日都好好安歇。」瀲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