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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他說完便狂放的笑了起來,其他圍攻的山匪皆是在火焰之中哈哈大笑。
「護衛此處!」巫厥拔出了劍道,「保護國師!」
鹿鳴微驚,巫厥看向了那處於戰火邊緣被靈鹿護著的人,提著劍攻了過去。
靈鹿在巫地之人眼中是靈獸,在即將餓死的人眼中卻是一塊肥肉,人若活不下去之時,便會失去理智,甚至有的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快,抓住那頭鹿!!!」因為靈鹿的存在,那處的攻勢極猛,那些人的眼中映著火光,其中卻布滿了貪婪和食慾。
他們一行帶的護衛不少,可此處是槁地,這山匪竟似漫山遍野一般從四面圍攻,且相當的有計劃。
火光四濺,靈鹿即便護著誦,也難免對那火光畏懼,讓誦幾乎牽扯不住它。
火光扭曲了空間,一時竟有些四目茫然,刀光指向,誦渾身僵硬,腦海中想著要挪開,卻挪不開步伐,腦海之中只有一片空白。
血腥的味道瀰漫,誦驀然看了過去,在看到刺入靈鹿身體內的刀時瞪大了眼睛,幾近失聲:「雪!」
「呼……」靈鹿低下頭蹭了蹭他。
「你弄傷了怎麼帶回去?!」旁邊之人譴責。
「我有分寸,又傷不到骨頭!」
那道利刃拔出,染著血光劈向了誦,他幾乎是下意識拉住了靈鹿,手勒的生疼,直面血光,一時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覺得火焰烤的整個人腦子都有些暈。
刀刃卻在落下的一瞬間被一道劍光挑開,誦的手臂被抓住,他看著近前的人,被他猛的搖晃了一下回過了神:「厥?!」
「愣什麼神?去國師那裡!」巫厥單手抵擋著進犯的兵戈。
「是。」誦幾乎下意識應道,拉上了旁邊的鹿。
「自己去,沒人會傷害它。」巫厥說道。
「可是它……」誦的話語出口,但見兩道刀光向巫厥劈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前,「小心!」
巫厥回身,擋過了一道,將人踹飛了出去,在另外一道落下時眸光落在了靈鹿淅淅瀝瀝的傷口上,反手的劍下移了一寸,手臂被刀光劃傷,血液直接滲出。
「厥!」誦聽到那聲悶哼,下意識想要張口,身體卻被甩到了一邊,只見男人將劍換到了右手,沖入了敵人之中,「走。」
敵人一時不能近前,誦鬆開韁繩,看了面前的的靈鹿一眼道:「雪,跟我來。」
厥是拼殺過來的,他熟悉殺伐,而他不能在此處添亂。
他在火光之中尋覓著中心的營帳,朝著那處跑了過去,靈鹿跟隨在側,滴落的血液卻緩緩染紅了毛髮。
火光沖天,且不斷在蔓延,似乎要焚盡一切,即使是待在營帳中,也能夠感覺到那股灼熱的氣息。
宗闕盤在瀲月的手腕上看著帳外,山匪雖多,但大多疲弱,自是比不上訓練有素,久經沙場的護衛,但這場禍亂的關鍵不在人,而在於火。
此處乾旱,即便想要找到流水救火也無濟於事,一旦無可控制,便不知會燒到何地,一旦所有東西皆被焚燒,即便降下大雨,也難以恢復往日生機。
可召雨需要集中天地之力,以他目前的力量還做不到,若是召開海水,此處同樣會變成不毛之地。
他正思忖著,卻見原本立在營帳之中的人轉身來到榻邊,從其中拔出了匕首。
「你做什麼?」宗闕問道。
「自然是解了此處禍亂。」瀲月將匕首置於掌心,拔出時一抹鮮紅從他的掌心溢出。
宗闕蹙眉,卻見他看向了自己問道:「可否借我一枚你的鱗片?」
宗闕看向他的傷口,捲起身體從身上撕下了一片鱗遞給了他。
「真乖,竟是不問我做什麼就給了。」瀲月拿過了那枚瑩潤如玉的鱗片笑了一下,手中的鮮血卻未滴落在地,而是源源不斷的匯聚於他的掌心之中,凝成了一個血球。
「飄諸太華命公賓,上帝有令急速行……」他的口中念念有詞,手中鱗片在他掐訣抬手之時直衝天際,手中血線隨之牽引,同樣在火光之中沒入天際。
天空紅光瀰漫,驀然一聲驚雷,讓那拼殺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許多人甚至停了手看向了天際,借著火光竟是看到了烏雲翻滾。
「這是要下雨了?!」
「莫非是天神開恩?」
「要下雨了嗎?」
「雷罰?!這是雷罰!」
雷霆從天際閃爍,幾乎貫穿到地面,天地威力之前,許多人都忍不住丟了兵刃,渾身顫抖。
「勿要再打了。」一道聲音在這烈火焚燒的焦灼之中響起,似是來自天際,帶著如風雨般的清涼之意。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看到了那從帳中踏出的一襲白衣,即便是火光沖天,似乎也未侵染上他的衣衫,他仍是如同即將羽化的神一般令人看一眼似乎都覺得褻瀆。
而在他出現之時,濕潤的風漫過了山崗,一抹抹清涼濕潤落在了眾人的臉上身上,不過瞬息,已是模糊了周圍人的身影。
「下雨了……」有人語氣恍惚。
「真的下雨了,這是雨,這真的是雨!」
「終於下雨了!」
有人丟棄了刀劍在雨中狂歡,有人則不斷的仰著頭,試圖讓雨水灌進乾涸的喉嚨之中,雨滴大而迅猛,直接澆在了火焰之上,讓周圍漸漸變得暗沉卻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