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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巫厥沉著氣看著他,在誦掙開手臂時道:「你對他的信任倒比對我的多。」
誦的腳步停下,唇角輕抿:「或許吧。」
他亦不明白為何從前言無不盡之人,如今卻是見了面再說不出任何溫情的話,好像是在割捨,又好像是在極盡全力的想要看到對方的情緒變化,似乎能夠證明自己是重要的。
但結果並不在希冀之中,亦不在意料之外。
誦牽著繩索打算離開,卻聽背後之人一語:「今日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國師。」
他的語調充斥著冰冷鎮定,誦輕輕回眸,看著對方全然不復之前憤怒的神色,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很陌生,陌生到甚至覺得對方正在審視著他。
「我會守口如瓶,你知道的。」誦轉身離開。
就像那時他被追兵追捕,面臨逼問,他也沒有暴露他的位置一樣。
那時他們皆是陌生人,他的不信任可以理解,而現在……他其實還是和那個時候一樣的,一直未曾變過,只是自己太理所當然,他將他想像的太美好。
他們真的沒辦法再回到從前了。
……
祭春的儀式很圓滿,回歸的儀仗也是一如既往的浩浩蕩蕩,瀲月居於馬車之上,視線落在了誦的身上,眸中略有思忖,卻未開口詢問。
儀仗雖慢,卻總有到達的時候,宮門之外各自分開。
坤拿著長竹竿好容易套住了自己的劍鞘時耳朵動了動,手一抖,劍又掉了下去。
他卻顧不得劍,而是扒在了樓梯旁的窗邊探向外面,看著宮外浩浩蕩蕩的隊伍呲了呲牙,跳下窗口繼續夠自己的劍,萬一被主人發現了,他跟那條蟒都得被剁了,尤其是他!
可這種時候越是著急就越是手忙腳亂,以至於系在竹竿一頭的繩索直接鬆了,甚至不等他拖回去直接掉了下去。
坤:「……」
車攆停在了聖地之中,瀲月踩上車凳下車,誦隨後下來,靜立一旁。
瀲月看著他道:「今日勞碌,你先帶靈鹿回去休息吧。」
「是,多謝國師。」誦抬眸看了他一眼,行了一禮,轉身牽上靈鹿離開。
瀲月吩咐,侍從同樣收拾物品和車攆散去,只有乾跟隨在他的身後。
「誦的狀態不太對。」乾開口道,「是否需要屬下去打聽一下出了何事?」
「不必,無外乎是與大王子見了一面。」瀲月進了塔中,本打算吩咐沐浴,卻是腳步一轉上了樓梯,「而且是不歡而散,省了我許多麻煩。」
車攆的聲音已經消失,登上塔的聲音卻越來越近,坤幾乎能急出汗來,好容易將繩索系好,重新套出劍柄時,卻聽到了劍在地面上的劃拉聲。
真是天要亡他!
坤硬著頭皮往外拖,目光時不時的往樓下探著,在看到白色的衣襟時後背都開始冒汗。
【宿主,樂樂回來了耶。】1314說道。
但它的話語出,原本在床上盤腿靜坐的人卻睜開了眼睛,身體化形,瞬間五指消失,一條極細小的龍被埋在了被子裡面,在裡面顧涌了幾下,四周的結界緩緩消失。
瀲月的聲音傳了過來:「你這是在做什麼?」
「啊?」坤左手提著竹竿,右手拿著劍道,「沒,沒做什麼。」
瀲月仰頭看著他手中的工具,又看向了被錦被覆蓋有些凌亂的床榻,而其中黑蛇的尾巴尖恰恰收了回去。
坤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瞄了一眼,看著竹竿上的繩套時腦海中電光火閃:「我,我沒想套那條蛇,真的!」
他真的沒想!
但這左手持竹竿,右手提劍的姿勢。再加上那蛇……
坤看向榻上時眼睛都瞪大了,那條蛇原本就好好癱在榻上,現在連被子都掀開鑽進去了!
這簡直就是明擺著的罪證,果然蛇類都是陰險狡詐的。
瀲月神色微妙,目光從他的劍鞘上掃過,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乾開口道:「主人,他既沒有那個膽,也沒有那個心,更沒有那個腦子。」
聽到前面的評價時坤還是連連點頭的,直到聽到最後的評價時瞪了乾一眼,又對上主人的目光時默默收了回去:「主人,我真的沒那麼想。」
「乾說的也有道理。」瀲月登上高台道,「說吧,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你一五一十的說,我不罰你。」
「是。」坤抱拳行禮,「我回到這裡以後發現那條蟒,不是,發現玄趴在主人的榻上,覺得不太好,這蟒有什麼好玩的,就想碰一下他的尾巴尖……」
他的聲音抑揚頓挫,瀲月回眸看了他一眼,停在了榻邊看著上面的被子,掀開時看著從其中探頭的蛇笑道:「這才春日,不必急於給我暖床。」
床上的蛇通體漆黑,如手臂般粗壯,常人見了必定嚇得膽寒,瀲月卻摸了摸它的頭道:「玩的開心嗎?」
「……它本來是沒有被子的,這肯定是看主人回來了,故意的。」坤看著此情此景嘀咕道。
「你連玄都玩不過,可不是需要好好自省?」瀲月看向了坤道。
坤:「……」
宗闕被揉捏著,順著坐在榻邊人的手臂爬上了他的肩膀,坤看著吐著蛇信的黑蟒道:「主人,你看它還朝我吐舌頭!」
瀲月深吸了一口氣,轉而問道:「今日塔中可有什麼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