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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照他們的對話來看,是馮延。
原世界線以江沉為主線,七大組織去其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現在看整個局勢,面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黃雀。
棋局是平局,是噬心和緘默的平局,互相爭端廝殺,各自零落毫無退路的平局,而棋手完好無損,等待著下一次的開局。
宗闕的思維穿插了世界線,虞雲閱讓杜松下去後看向了正在收拾著棋局的男人笑道:「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今晚的局看起來讓你很滿意。」宗闕將棋子分兩邊放好道。
「也算不上滿意。」虞雲閱笑道,「只是預料之中的事而已。」
「你想要的不是心盟的崛起。」宗闕看著他道。
對方的棋下的很好,只需要賦予那些人想要的東西,足以讓這個世界混亂。
江沉,馮延,陳說,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
「當然不是,讓它崛起有什麼意義嗎?」虞雲閱捻起了一枚棋子,總是含著笑意的眸變得冰冷而陰沉,「這個世界早已經爛透了。」
欲望,權力,欺辱,疾病,爭端,只有用雷霆的手段將其徹底覆滅,才能從泥土之中開出新生的花朵。
宗闕看著他毫無光芒的雙眼,思索著他的遭遇,到底是什麼讓他變得厭棄這個世界。
「不是遭遇,是它本身就已經岌岌可危了。」虞雲閱唇邊勾起了笑容道,「你瞧,我一直待在這裡靜靜養病,甚至沒讓心盟出手,它就已經混亂不堪了,你讓我要怎麼喜歡它呢?」
「天色很晚了,早點休息。」宗闕看了一下表起身道。
他不知道他的遭遇,所以沒辦法勸他停手。
即使他收手,這一場混戰也是所有人希望而不可避免的。
虞雲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轉眸看向了窗外,即使層層的烏雲遮擋,也還是能夠尋覓到月色匯聚的地方。
但即使如此,它也是清冷孤寂的。
「首領。」杜松進來提醒道,「宗醫生已經走了,您該睡覺了。」
「杜松……」虞雲閱輕輕開口道,「祁洧死了。」
杜松面色遲疑了一下:「這個屬下不知道。」
「是影閣的人動的手。」虞雲閱轉眸看向了他道。
杜松身體一僵,對上了他的眸,拳頭握緊道:「影閣?」
「你不知道嗎?」虞雲閱看著他笑道,「你的首領下的命令,你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收到?」
杜松渾身僵硬,背在身後的手醞釀著力量道:「首領……」
而下一刻他的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把利刃,讓他的脖子被迫後仰,那雙眸中卻多了幾分瞭然:「是您的人?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來我身邊的第一天。」虞雲閱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解開領扣,尋覓著他脖子上的痕跡道,「影閣的易容術真是厲害。」
杜松瞳孔收縮:「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留著我?」
「因為看人演戲很有趣啊。」虞雲閱揭下了他那裡的面具道,「而且最開始我們是殊途同歸的,通過你讓影閣辦事也方便很多,但影閣已經入局,我不能把你再留在身邊了,真正的杜松呢?」
「當然已經死了。」杜松荒涼的笑了兩聲,「您的演技也不錯。」
「我也這麼覺得,可是有一個人總說我的演技有破綻。」虞雲閱把玩著那張面具道,「可是你看,你從一開始就被騙的團團轉,盡心盡力為我做了這麼久的事,辛苦你了。」
杜松的呼吸顫抖,神情抽搐,看著面前的人笑了兩聲:「不辛苦,咱們早晚都會再見。」
「說的也是。」虞雲閱卻不見惱怒,笑著抬了一下手。
杜松的脖子被抹,被那道暗影拖了下去。
面具被放在了桌子上,虞雲閱洗了洗手,走進臥室關上了房門。
他早已無所畏懼,甚至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
夜色很深,宗闕卻還待在實驗室里做著研究,他的動作有條不紊,時針一點一點的跳過了十二點,卻不見他停下來去睡覺。
【宿主,你不困嗎?】1314問道。
【暫時睡不著。】宗闕觀察著培養皿中的生物跡象道。
其中的生命很活躍,每一個都在掙扎著活下去。
【宿主,你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1314覺得宿主的心情應該是不太愉快的。
【你那裡有什麼東西能讓人想要活下去嗎?】宗闕問道。
這個世界的確混亂,想要從上而下的治癒它的確不太可能,異能者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不會讓渡手中的權力,並非為首者能一力改變。
如虞雲閱所說的,也是江沉目前所做的,江沉是想摧毀所有異能者組織,而虞雲閱則想要拉上所有骯髒污穢的權謀爭端一起沉入地下。
在他的眼裡,江沉並不是救世主,他同樣是權力爭端的一部分,當一個人爬到了頂端,會走上跟現在異能者首領一樣的道路。
但世界必須以力量去維持秩序,而現在的矛盾與爭端是因為不公平,也是因為混亂而缺乏集中的力量。
但不論權力如何變遷,那個在花樹下笑的風華絕代的人都存了死志,宗闕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他可以治好他的身體,但沒辦法將他的心解救出來。
如果懷揣著痛苦和怨恨而死去,太過於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