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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一層層的剝削,只想著自己的利益,下達再多的政令也沒用。
「此事只能緩緩推行。」奉樾看著他落在絹帛上的計劃道,「暫需隱忍,等到實力足夠時,便可手起刀落。」
「嗯。」宗闕應道。
「你可會覺得我狠心?」奉樾心神微微提起。
「不會。」宗闕說道,「作為君主應該殺伐果斷。」
太過於優柔寡斷,有時候造成的惡果是連環的,對該狠的人狠,對該仁善的人仁善,才能坐穩這個位置。
奉樾薄唇輕抿,看向了身旁的人笑道:「這世間終究只有你最明白我。」
燭火搖曳,公子眸光如水,宗闕看著他道:「我有時也未必知道你在想什麼。」
奉樾眨了一下眸,看向了桌案言語輕鬆道:「若是心思全讓你知道,那還得了?」
宗闕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公子修身玉立,即使落於災難之中,身上氣性始終未散,墨發蜿蜒,眉如墨畫,燈下薄唇因沾了水氣,如血般殷紅氤氳。
他本是堅定之人,卻也會因為愛情而躊躇不前。
身旁人未有回答,奉樾的手指輕輕蜷縮,側眸笑道:「你對斷袖之事做何……」
髮絲被伸過來的手輕輕扣住,公子樾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最後的話語卻交錯在了彼此靠近的呼吸中,雙唇輕碰,蜷縮的手指已汗濕發熱。
周圍的燭火燈影好像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唯有心跳聲在這樣的深夜中響著。
一吻分開,宗闕看著面前人乾淨氤氳的眉眼道:「冒犯了。」
經年已過,坐上這個位置的君王仍然一如初見,只是很多事情已經不允許他再做一個光風霽月,無一絲陰謀,只有詩書禮樂相伴的公子。
燈影下的青年,就像那一日的黃昏重逢,溫潤又刺目。
奉樾的眸光輕輕顫動,喉結波動時屏住的氣息好像才重新流動了起來:「你……為何……」
「想這麼做。」宗闕問道,「能不能再冒犯一次?」
奉樾的眸微微睜大,薄唇輕抿時扶上了他的手臂,這樣允諾的動作讓宗闕眸色微深,吻上他的唇時扣緊他的腰身,加深了這個吻,也被那扶著手臂的手摟上了肩頸。
他想,他是想要這個人的,追逐而來的靈魂固然有興趣,但或許在那個黃昏,他是想將這個人抱在懷裡的。
很奇怪,很莫名的衝動,但是感覺並不壞,所以才無意識的默許和放任了他的感情,一路陪同。
雙唇分開,奉樾的臉頰已遍布紅暈,他的手扶上了男人的肩膀,被從地上抱起來時心慌了一瞬:「宗闕……」
「你不願意?」宗闕抱著人問道。
「你可知你在做什麼?」奉樾看著他,心中已一片火熱。
他喜歡這個人,心思比他意識到的更早,不斷的壓制,不斷的想著要如何留下他,不斷的思索著他們的未來。
作為君王,很多事情都需要捨棄,他所想要的,不過是眼前這個人。
宗闕的感情回應的他猝不及防,卻也讓堆積的感情一發而不可收拾。
他不擔心自己,但他擔心這是對方的一時衝動。
「以下犯上。」宗闕將他放在了床榻上,手托住他的臉頰,吻落在了他的眼瞼上,「請大王允許臣以下犯上。」
「恩准……」君王的話出口,已被深吻住。
殿中燭火跳躍,外面守著的侍從卻無人敢入,一個個眼觀鼻觀心,一切可能要命的事皆是不看不聽。
夜色漸深,萬籟俱寂,仿佛連寢殿中的燭火跳動都微弱了一些。
略有些濡濕的髮絲鋪陳在枕上,君王眉眼微闔,已陷入淺睡之中。
宗闕端了水靠近,坐在床邊用帕子擦過他的眼角眉梢,將一應汗水擦去,換上新的褻衣後取出了一床新被。
舊的鋪在了身下,新的則蓋在了身上,燭火滅了大部分,只留下一兩盞透過床帳也影響不了睡眠時,宗闕上床,將昏昏沉沉的人攬進了懷裡。
1314嘗試無數次,終於發現自己能探頭了:【宿主禽獸。】
哪有剛定情就把人吃干抹淨的。
宗闕沒理它,只是將懷裡的人調試了一個比較舒適的位置,就著微弱的燭光打量著懷裡眼角暈紅的人。
他向來不沉溺這種事,但今天好像真的有點兒衝動了。
「唔……」懷裡的人輕動,頭尋覓著蹭到了他的頸處,修長如玉骨的手指抓緊了他胸口的衣服,輕輕呢喃,「別……」
「嗯,睡吧。」宗闕低頭親吻了一下他的唇,懷中人輕輕仰頭,似有若無的回應讓宗闕沉了一口氣,按住他的頸側讓人埋入了懷中。
呼吸漸沉,宗闕同樣閉上了眼睛。
太陽初升時,守夜的侍從換了一批,殿門從內打開,托著各樣東西的侍從看著門口的人低頭紛紛行禮:「參見長襄君。」
「大王還在睡,進來輕點兒聲。」宗闕說道。
「是。」一應侍從皆是放低了聲音。
洗漱的東西端進來,宗闕洗漱時,早膳也擺上了桌案,只是無人去動那垂落的簾帳。
只是即使侍從步伐很輕,宗闕擦過手時,床帳之內還是傳來了翻身的動靜和下意識問詢的聲音:「幾時了……」
「回大王,剛過卯時。」侍從回答道。
「你們先下去。」宗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