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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哈哈哈。」霖王笑的渾身震顫,「說的好。」
「您若不讓公子樾回來,你我當不至於走到如此地步。」若妃輕嘆一聲,用勺子舀著藥汁送到了霖王的唇邊,「大王請喝。」
霖王看著她,張口含下了那一勺藥,卻是在她得意的神色中直接噴在了她的臉上。
若妃兜頭被吐了一臉,神色瞬間猙獰,憤怒起身道:「按住他。」
宦官一左一右的按住了霖王,若妃用帕子擦過臉,直接捏住了霖王的下巴,將尚且滾燙的藥汁直接往裡灌。
藥汁從唇邊溢出,霖王眼睛通紅,還是難以控制的咽下了不少湯水,被送開時趴在床邊乾嘔不已。
「大王,是您逼若兒的。」若妃放開了藥碗,給他拍著背道,「若不是你們逼我到這種地步,大王原是不用死的。」
「呵呵呵。」霖王抬頭看著她笑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吶。」
「大王如今才知道,已經晚了。」若妃摸著他的臉頰道,「等公子樾回來,整座淞都都是暉兒的,他回來只能送死,罪名不如就是謀殺大王如何?」
霖王想要說話,唇邊卻已經溢出了鮮血,目光也帶了略微的渙散。
宮殿外面傳來了急匆匆的步履聲和金戈交鳴的聲音。
若妃回頭問道:「可是父親的兵馬入宮了?」
慘叫聲傳來,殿內侍衛宦官都有些惶惶,霖王卻是小聲的呢喃著:「樾兒……」
正殿的門再度被推開,逆光中那道挺拔如玉的身影手中提劍,在看到殿中場景時眸光一斂,匆匆邁過門檻,呼喚了一聲:「父王!」
長劍靠近,自有侍衛迎了上去,卻被從公子樾身後伸出的刀劍擋住,直接抹了脖子。
數人倒地,公子樾靠近床畔,若妃幾乎是被宦官扶著忙不迭的遠離的床榻:「你不能殺我,否則將是跟整個宗室為敵。」
她倉皇站在一邊,公子樾卻無視了她,直接坐在床畔扶起了唇角滴血的霖王:「宗闕!」
「是毒。」宗闕上前,以指觸碰灑落在床畔的藥汁,從袖中抽出了一個包裹,取出銀針數枚,刺入了霖王的穴竅,然後從懷中取出了一枚藥丸遞到了霖王的唇邊,「吃下去。」
「父王。」公子樾托著他的下頜捏開了唇,看著藥丸進入道,「水。」
有侍衛匆匆取來了水,清水灌入,霖王咳嗽了幾聲,睜開了眼睛:「樾兒……」
「父王,您受苦了。」公子樾眸中含淚,輕聲問道,「如今可覺得難受?」
「那藥……有用。」霖王勉強伸手,摸著面前兒子的面頰道,「樾兒長大了許多。」
「兒臣已有兩年未見父王。」公子樾轉眸問道,「父王如今的身體如何?」
「解毒藥只是暫時的。」宗闕看著面前父慈子孝的一幕道,「他的身體長年累月的服用損傷身體的東西,元氣已盡,油盡燈枯。」
公子樾唇齒微張,呼吸急促,眼淚已順面頰劃下,霖王卻是長嘆一聲笑道:「人各有命,父王能在臨死前再見樾兒一面,已是心滿意足。」
公子樾拭去淚水,轉眸看向了一旁梗著脖子滿臉驚恐憤恨的若妃:「父王重病,一直是王妃在旁伺候,如今服下致命的毒藥,王妃不會說自己不知吧?」
「是本宮灌的又如何,你如今能進正陽殿,卻未必出得了此處。」若妃臉上的情緒轉為了得意,「你若是殺了我,即便登上王位,也會遭宗室反對。」
公子樾看著她勉強維持儀態的動作道:「先將她帶下去,樾與父王有話要說。」
「是。」侍衛動手。
若妃看著近前的人掙扎不休:「你敢!別碰我,等我父親包圍王宮,你照樣是階下囚。」
公子樾神色不動,已有人將若妃的嘴塞上拉了下去。
「你們也先下去吧。」公子樾開口道。
「是。」其他人行禮,宗闕收起藥囊同樣走出了殿外。
還有幾個時辰,這對父子將會天人永隔。
殿門關上,公子樾起身整理著軟枕,讓霖王靠的舒服些。
霖王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卻總覺得兒子與從前不同了許多:「樾兒在外辛苦了。」
「有人照應,流亡兩年不算辛苦。」公子樾起身拿過帕子,幫他擦去了唇邊的血跡道,「父王居於宮中,受其迫害,才是真的辛苦。」
「宗室權重,即便父王知道樾兒身處險境,有些事情也無可奈何。」霖王說道。
「兒臣知道。」公子樾放下了帕子說道,「兒臣從未怪過父王。」
霖王聞言長嘆一聲,已是老淚縱橫:「寡人這麼多兒子中,唯有樾兒最是孝順,你之前詐死,不知為父有多傷心。」
「此事是兒臣之錯。」公子樾說道,「兒臣本想徹底遠離朝堂,可六國風雲變幻,此次返回淞都,卻是有要事相報。」
霖王看著他道:「說來聽聽。」
「寧國已出兵魯國,魯國向黍國借兵遭拒。」公子樾從袖中取出了地圖鋪開道,「魯國雖有天險,可是兵力孱弱,只怕抵抗不了幾月便會被攻陷。」
「寧國勢強,魯國勢弱,寧伯兩國聯姻更是強橫。」霖王深吸著氣道,「只是寧國即便能吞併這些小國,想要攻擊我霖國,也有伯國這道天塹。」
雖是聯姻,可行兵必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