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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7:16:34 作者: 狐陽
    「唇亡齒寒。」宗闕看著他所畫的行軍路線道。

    寧伯兩國產金,大肆興兵,魯黍兩國產糧,一旦攻下魯國,寧國就有了後備糧倉,兵力會再提升一級。

    「寧國一開始打的就是魯國的主意,雖然破壞了他的部分計劃,但他要先落這一步棋。」公子樾看著地圖道,「只是若想從黍國行軍,戰線太長。」

    「他與伯國聯盟的因緣是什麼?」宗闕問道。

    「聯姻。」公子樾說道,「寧伯二國相接甚多,伯國嫡公主與之聯姻,結兩國之好。」

    「你了解公子紓嗎?」宗闕問道。

    公子樾垂眸看向寧伯兩國的邊界:「公子紓這個人殺伐果斷,求賢若渴,但也是個連自己都能利用的人。」

    連自己都能利用,對別人更不會客氣。

    魯國是第一步,下一步他不會下的那麼快,想要天下一統,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接下來的這一步是……伯國。

    伯國處於寧國和霖國之間,如同一道天塹,一旦伯國被攻,霖國同樣唇亡齒寒。

    聯姻是假,圖謀是真。

    「兩國聯姻,寧國一定不懼人言,讓渡了極大利益。」公子樾手指點向了沂國,沉吟道,「魯沂兩國有一國會被作為聘禮。」

    「你該回國了。」宗闕看著他道。

    第46章 公子世無雙(8)捉蟲

    公子樾看向了他, 心神微微顫動,這個人總是能很清晰的給他指正道路。

    想要阻止寧伯兩國的計劃,他此時確實該回國了。

    計劃定下, 一應東西都開始準備了起來, 只是此次出行不再是馬車, 而是兩匹駿馬,馬筐中攜帶了一些日用的東西,居住了很久的院子被鎖了起來。

    快馬加鞭, 在公子樾到達霖國境內的時候,飛鴿傳出的信帛已到了淞都, 由大臣擬成奏疏, 呈交給了長臥病床的霖王面前。

    「公子樾求學回歸?」霖王看到消息時手指顫抖,「此事可當真?」

    「當真, 公子樾各國遊學,長居沂國,如今求學有成,將要抵達淞都了。」大臣恭敬說道。

    「樾兒未死, 樾兒未死。」霖王笑的眼淚都從眼角溢出,一時竟是紅光滿面,「好,甚好。」

    杯盞落地,湯藥皆是灑了出來,床邊二人看過去時, 若妃正伸著雙手, 臉上的錯愕和不可置信交加, 然後轉為了難以自抑的扭曲。

    「大王, 公子樾已經下葬, 此人會不會是冒名頂替的?」若妃勉強抑制住呼吸說道。

    死了?假死!

    他敢偽裝身亡消失在所有人視線中,那麼就別再活過來了。

    「一見便知。」霖王扶著旁邊宮人的手坐了起來道,「寡人天命不久,如今樾兒能夠平安歸來,也該昭告霖國各地。」

    「大王!」若妃呼吸急促。

    「就如此決定吧。」霖王對面前的臣子說道。

    「是,臣告退。」大臣行禮,起身退出了殿中。

    若妃側眸看著離去的人,目光落在了坐在床邊微咳了幾聲的霖王身上,眸中划過了一抹狠意。

    公子樾一旦回來,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者,但只要沒有人認定他的身份是真,他就是偽裝王室血脈的亂臣賊子。

    「臣妾也告退了。」若妃出殿,對身旁的侍衛示意,「剛才出來的人看見了吧,本宮不想再看到他。」

    「是。」

    消息並未傳於霖國境內,反而由絹帛傳遞到了宮外的府邸。

    「公子樾未死?」

    「王妃的意思是將其攔截在半路!絕不允許踏入淞都城一步。」

    「如今局勢將定,之前的事你我都有參與,絕不能讓他返回淞都。」

    整裝的士兵連夜出城,四處搜捕,可即便各個城池尋覓,也未找到公子樾的蹤跡。

    「主子,沒找到啊!」

    「不可能,他又沒有上天入地的本事!」若妃在宮中走來走去,額頭上甚至泌了一層薄汗出來,腦海中思緒翻湧,直到走到某一步時步伐停了下來,「不對,不對,當時棺中的那個人本宮見過,跟公子樾長的一模一樣,天下會有如此相像的人嗎?」

    「主子的意思是?」宦官謹慎問道。

    「他一定有掩蓋樣貌的辦法,才能在六國之中暢通無阻。」若妃眼睛輕輕顫動道。

    「可即便知道了,人海茫茫也無從尋起啊!」宦官說道。

    「確實如此……大王已經兩日不進任何水米,他們父子竟敢耍我。」若妃轉身,坐在了桌案前鋪開了絹帛道,「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絹帛寫好,由宮人匆匆帶出,若妃起身,提起了剛剛熬好的湯藥道:「喚上侍衛,隨本宮前去正陽殿看望大王。」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容不得她猶豫了。

    只是一行人匆匆趕到正陽殿,殿門口已被侍衛攔住,一人伸手道:「參見王妃,大王說除了公子樾誰也不見。」

    「是嗎?」若妃冷笑一聲,揚手示意,身後侍衛拔出刀劍,已將守門的兩位侍衛放倒在血泊之中。

    其他人紛紛拔劍,血液紛飛,直接潑灑在了正殿的門上,正殿的門推開,侍衛闖入時,即便是求饒的宮人也被一一抹了脖子。

    「咳咳咳。」霖王勉強從床上坐起,看著面帶瘋狂的婦人道,「若兒,你這是要逼宮嗎?」

    「怎會,若兒只是擔心大王的身體。」若妃提著食盒走到了床邊,放在了桌案上,舀出了其中濃郁的藥汁笑道,「他們這些人守著正陽殿不讓大王進一絲水米,若兒實在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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