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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頁

2023-08-29 00:45:49 作者: 八寶粥粥
    「陳聿呢?」安彌不肯躺下,抓著周望舒胳膊神情緊張地問她, 「陳聿在哪兒?!」

    「他在另一個病房。」

    「他怎麼樣了?」安彌追問。

    周望舒不知道那邊的情況,但她猜陳聿應該還沒醒,要醒了肯定也跟安彌一樣急著找對方,她沒想到這點,早知道就把兩人安排在一個病房了,她也沒去過那邊,只能說:「還……還好吧。」

    聽她語氣含糊吞吐,安彌慌了,抓著她胳膊的手驀地加重力道,把她疼得嘴裡都噝了一聲。

    「他在哪間病房?!」安彌疾聲問。

    周望舒回憶了下,陳遲俞進的好像是隔壁的病房。

    「隔壁吧。」

    聽了,安彌立馬下床,拿過輸液架直接光著腳就要出去。

    「靠!安彌你他媽能不能別這麼虎!」

    周望舒罵安彌,卻沒攔著,她知道安彌今天不看見陳聿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安彌能記得把輸液架拿上就不錯了。

    到門口,她們剛好撞上趕來的醫生,醫生一臉懵。

    周望舒嘆了口氣招招手讓醫生跟上。

    安彌很快找到陳聿的病房,病房裡除了躺著的陳聿,只有陳遲俞一個人。

    看到安彌拿著輸液架出現,陳遲俞眼底升起一絲愕然,然後抬眸看向她身後的周望舒和跟來的醫生護士。

    安彌快步朝陳聿走去,還沒走到,眼淚已經滑落兩行。

    從在門口看到他手和頭都纏著繃帶,她眼底的淚水便瞬間洶湧而出。

    「他情況怎麼樣?」她發出的每一個字都發著顫,嗓子啞得厲害,聲音放得很輕很低,像怕吵到病床上的他。

    既然醫生跟了進來,這個問題自然是醫生回答。

    「患者全身多處皮下組織出血,且有多處挫傷和骨折,頭部有少量外出血和內出血,外傷較為嚴重,但生命體徵穩定,應該也是今晚就能醒。」

    安彌的眼淚砸到床沿上。

    在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里,她看到陳聿原本就布滿淤青的手臂上又添了新傷,沒一塊兒皮膚是好的。

    他那麼瘦的一個人,現在腫得不行。

    那些看得到的瘀傷都如此觸目驚心,更別說繃帶之下碎掉的骨頭與傷口。

    安彌知道,他一定是為了護著她才受了這麼重的傷。

    她身上一點兒新傷都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陳聿……」

    她喊他的名字,想跟他說說話,可喉嚨里像塞了一捧酸雨澆過的沙,很堵,很澀,酸楚進了骨頭裡,她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

    她想說,陳聿,很疼吧。

    你一定很疼吧。

    她顫抖著想去握住他的手,可他的手上滿是傷痕,她怕弄疼他。

    手抬起來又落下,最後,她只小心翼翼地觸碰到他指尖。

    彼時,房間裡的所有人都還不知道,他與她是戀人,但任誰都看得出,她有多愛他。

    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的周望舒,忍不住又落了淚。

    她上一次見安彌哭,還是安寧去世的時候,那也是她此前唯一一次看見安彌哭。

    安彌不像她是個淚失禁體質,她罵人罵得情緒太激動都會哭,而安彌從來都是把別人罵哭,打哭,是南區一整片出了名的小霸王。

    原來,他們南區小霸王,有一天也會變成小哭包。

    醫生在這時候輕拍了拍周望舒肩膀,低聲與她說:「患者現在應該多休息,不宜情緒太激動。」

    可有什麼辦法。

    現在把安彌拉回去躺著,她只怕更加憂心,也沒法好好休息,在這兒看著陳聿,她至少心裡好受些。

    「隨她去吧。」

    醫生也不多勸。

    安彌傷到的是枕葉部位,看她行動正常,應該是沒什麼問題,隨她去就隨她去吧,醫生也沒法限制患者的人身自由。

    「那幾位有什麼問題再叫我。」

    「好。」

    醫生出了病房,房間裡還剩一名護士和周望舒夫妻倆。

    周望舒抹了抹臉上的淚後,拿胳膊肘拐了下陳遲俞,「我們去外面吧。」

    陳遲俞沒作聲,默然與她走到病房外。

    在走廊上,周望舒吸吸鼻子問他,「打人的那伙被抓到了嗎?」

    「跑了兩個,但應該很快就能抓回來,我已經跟警局打了招呼,拿一百萬懸賞。」

    他倆來的時候,警察也在,從警察口中了解到情況後,陳遲俞說這事兒他來跟。

    現在也過了幾個小時了,周望舒想著陳遲俞應該了解到了更多情況,就問他:「他們到底什麼人?這麼猖狂,當街把人打成這樣。」

    「跑的那兩個在警局那邊應該是有關係,說是倆人有不少案底,卻都沒在裡頭蹲過幾天,這次估計是有人跟他們說了沒法再幫他們兜著,所以他們才跑了。」

    「艹!」

    周望舒聽了只想爆粗口。

    她現在心裡火很大,但為了這種人渣氣著自己不值得,她深吸幾口氣平復了下情緒,然後探頭看向病房裡面。

    現在,她只希望陳聿能早點醒過來,免得安彌為他一直憂心,為他哭得太久。

    大概,陳聿也不希望他的姑娘為他哭太久,所以當她來到他的病房後不久,他就醒了過來。

    在醒來之前,他似乎陷入了夢魘,眉間生出一條深深的溝壑,神情緊結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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