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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6:29:04 作者: 妾心如水
    忍不住,她問她:「你為什麼要當律師?」

    突然天外飛仙這麼來一句,葉唯安好似一下沒轉過彎來,頓了頓才笑著說:「大概,我有俠義情結?」

    畢竟關係還不太熟,她只是玩笑似地回了她這麼一句,就轉而問她:「在您丈夫提出離婚之前,您一點異樣都沒感覺出來嗎?」

    謝悠然搖了搖頭:「其實自從百利第一家店開出來後,他就很少在家裡了,總是忙,不是去那裡看貨,就是去別的地方找市場,要不就是跟供應商開會吃飯。我給他算過,我們兩個女兒,大的還好,小的也有三四歲了,他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

    葉唯安皺了皺眉:「經常不著家,你也沒意見麼?」

    「他做正事,我能怎麼樣?慢慢的,也習慣了。」

    其實,她弄不明白宛南平為什麼要離婚,她其實很少干涉他。當初她家裡出錢讓他們做生意,初期的時候很艱難,她陪著他一起吃苦熬夜也甘願,後來事業慢慢大了,兩人之間總會有磨擦紛爭,他讓她回家專心相夫教子,做家庭主婦,她也沒意見。

    她一向柔順,很少會幹涉他的任何事情,只要他在做之前同她打個名義上商量的招呼就可以。

    她不知道,她是哪一點讓他不滿意了,以至於十年情份一夕拋,做出這麼決絕的舉動來。

    葉唯安忍不住問她:「那他經常不回家,你也不怕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可能是怕她不好受,又補充一句,「要知道,現在外面誘惑那麼大,再說了,人家不都說嘛,男人有錢就變壞。」

    謝悠然慢慢地搖了搖頭:「他那人,很小氣的,捨不得花錢在女人身上。」

    葉唯安有片刻無語,她這個當事人,到底知不知道宛南平的百利有多少身價?

    不過,也不排除葛朗台一樣的男人在就是了。

    她耐心地又問:「那他後來又是為了什麼離婚?」

    謝悠然苦笑:「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怎麼他就突然要離婚。那天其實是件很小很小的小事情,她媽媽洗手後忘記關水,我就提醒了一句,他說我態度粗暴,對他媽媽不敬,說我看不慣她是農村來的,既然看不慣,不如就離婚。」

    現在回頭看來,他就是硬要在雞蛋裡挑骨頭,有預謀的。

    但原因呢?

    葉唯安問她原因:「那你覺得,你態度有問題嗎?」

    「能有什麼問題?你就說了一句『媽,你洗手後要把水關了。』」她嘆口氣,「我跟她媽媽從來沒產生過什麼矛盾,因為我們很少在一起生活,大家各有各的房子,除了周末帶孩子回家去看看,平素基本沒什麼來往。」

    ……

    「還有那個白榮,你就一點也沒察覺出他有什麼不一樣?」

    謝悠然說:「在我感覺里,他就是個普通的健身教練。他長得帥,很受女客人的喜歡,但他對誰,都很溫柔,當然了,有時候,會做一些曖昧的動作,比如說,撩撩頭髮摸摸臉什麼的。」

    宛南平提供的照片裡,就有白榮捏她臉的動作。

    其實這動作,他不止對她一個人做過,她初時不習慣,後來看大家都坦然得很,她不想表現得太異類,躲不開,也就不在意了。

    所以,這也是她沒法子對白榮產生異樣感覺的最大的原因吧?哪個正常女人,會對一個大眾情人產生幻想?

    至少,她是正常的,又是有夫之婦,所以,她不會。

    她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堅貞的,對婚姻和家庭,所以,一點也不能容忍,宛南平用這樣的理由來跟她提離婚。

    葉唯安最後問她:「那這場官司,你希望有個什麼樣的結果?」

    「不離婚可以嗎?」

    葉唯安再次無語。

    謝悠然捂著臉:「離了婚,他一定會把孩子都搶走的,我要我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文木存稿,寫到哪發到哪……真是練手來的,太久沒碼字了,所以寫一篇過渡一下。SO,跳坑要謹慎啊。

    ☆、傾訴之後

    人真是需要傾訴的,倒了一下午的垃圾,離開的時候,謝悠然終於覺得不再那麼難過了。

    她一個人走回了家。

    只是人潮熙攘,很容易令人傷感: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有明確的方向,只她,何去何從,彷徨得很。

    不自覺又走回了和宛南平曾經的家裡,推開門,屋裡一切如舊,客廳的牆面上,是她自殺那晚用血寫就的滿滿一牆的「宛南平,我愛你。」

    鮮紅已成了赤褐,恐怖而醜陋的顏色,□裸地嘲弄著她的愚蠢和無知。

    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明明是才兩天的事情,但兩天前,她到底是有多蠢,才會在最絕望的那一刻,還要做這麼看似悲情實則是可笑至極的告白?

    她的愚蠢大概是外人也受不了了。

    葉律師在臨走的時候說:「謝女士,您就沒有想過,萬一您不在了,您心心念念掛記的孩子將怎麼辦?您再愛他又怎麼樣?您不在了,您們的婚姻照樣失去了存續的可能,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再娶妻,再生子,到時候,沒有媽媽的,您的孩子們將怎麼辦?」

    「其實,作為律師,我不應該對當事人的事情摻雜什麼私人情緒,但是謝女士,我覺得,您口口聲聲說為了孩子不想離婚,我真是不能相信。因為真正愛他們,必然是捨不得將他們獨自留在世上吃苦的。而且,您要想清楚,您不想離婚,究竟是怕失去孩子,還是,怕失去那個男人?」葉唯安的聲音很溫和,但在溫和里,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堅硬,像把刀,一下就挑開她心上淋漓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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