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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6:28:38 作者: 思歸
「原來如此。」溫眠月笑道,「確是極為值得慶賀。」
二人一路風馳電掣趕回長清宮前殿,其間不出所料已站了一道寬闊的身影。察覺到身後動靜,那人轉過身,在瞧見華灼時爽朗一笑,道:「輕雲,許久不見,又長大了啊。」
「師父。」華灼躬身行禮,笑問道,「您已突破了嗎?」
任在野含笑點頭:「大抵是卸下了宮內事務後心無旁騖,突破可謂是極為順利。」說到此處,他略頓了一頓,將華灼上下打量了幾番,揚眉笑道:「你的傷,似是好全了?」
「正是。」華灼亦是一笑,側身作了個「請」的手勢,「莫要在此多言了。師父順利破關而出,弟子自是應當為師父接風洗塵。筵席已在籌備中,師父且先隨我一道飲一壺酒,聊聊這些年發生的事,如何?」
任在野大笑,拍了拍華灼的肩,道:「可莫要忘了為師最愛的好酒,」
「這是自然。」華灼亦是一笑,「今日弟子與師父,定要不醉不歸。」
僻靜的別院中清風颯颯,雲起將取來的兩壇酒放至石桌之上,躬身朝二人行了一禮,而後便悄無聲息地隱入了暗處。
任在野拍開泥封,拎著酒罈仰頭灌了一口酒,心滿意足地嘆道:「果然唯有這陳釀,才能叫我覺出幾分快意。」
華灼亦是替自己斟了一杯酒,聞言笑道:「陳釀酒窖內還有許多,都為師父留著呢。」
「便數你最會說話。」任在野笑罵了一句,轉念道,「說來,你不是早早便離宮去尋滄海月明珠了麼?如今又怎會在宮中,莫非是尋到了?」
「此等傳說之物,又怎會如此輕易。」華灼無奈地搖了搖頭,笑嘆道,「這便說來話長了……」
他簡要將往事講述了一遍,末了亮出掌中的月眠石,道:「依照時風瀚所言,長清宮內應是藏有與滄海月明珠相關的訊息,再兼之周寐暗算一事已到了收網之時,我便索性回來了。」
「原是如此。」任在野的面色複雜無比,「先前你遭遇不測,即便宮內風言風語眾多,我卻也從未懷疑過周寐……不曾想我將你收作弟子,竟叫他如此懷恨在心。」
華灼斂目不語。
「可如今你才是長清宮宮主,不論如何決斷,也不該由我多言。」任在野擺了擺手,輕聲嘆氣,「何況周寐有錯在先,你如此行事也無可厚非。」
「多謝師父。」華灼垂首道。
任在野悶悶喝了口酒,瞧見華灼撫著的月眠石,順勢問道:「這便是你一直想要復甦的那個人?」
華灼彎起雙眸,含笑應了一聲。
「拜見任老宮主。」溫眠月忙開口道,「晚輩溫眠月,是小灼的……哥哥。這些年,小灼受您照顧了。」
「後生倒是挺有禮貌。」任在野摸了摸下頜,意味不明地笑道,「不過……輕雲的兄長?呵呵,真是有趣。」
他這話實在別有深意,溫眠月聽得心驚肉跳,一瞬間不免懷疑是否是對方察覺到了什麼。
可任在野卻未再多言,只轉頭看向了華灼,道:「但你方才提及的霜晚葉,為師似乎有點印象。」
華灼聞言抬眸,正色道:「師父請講。」
「藏書閣最底部,封印著諸多有關禁術的書籍。」任在野沉吟道,「為師以往曾去翻閱過,隱約記著其中一本便記載著與霜晚葉有關的內容。」
第37章 世外境(一)
「當真?」華灼追問道。
「為師又怎會騙你。」任在野無奈道,「藏書閣禁處的鑰匙本是由宮主世代相傳,奈何當初你急著離宮尋滄海月明珠,我又覺著此物你大抵用不上,便遲遲未曾交到你手中。」
華灼以拳抵唇輕咳一聲,問道:「那鑰匙現在在何處?」
「便在為師住處之中,封在了床邊的暗格內。」任在野答道,「你若要用,為師這便可以前去取來。」
「倒也不急於這一時。」華灼搖頭,「師父今日才出關,便莫要再勞碌了。待過幾日,我再與師父一道前去禁處查閱。」
見他如此,任在野便也不再多言,頷首道:「那便如此罷。」
幾日後,華灼依言隨任在野前往藏書閣最底部的禁地。
昏暗的甬道盡頭是一扇古樸的木門,燦金的陣法繪製其上,不住散發處幽幽的微光。任在野上前幾步,自袖中取出鑰匙放入陣眼之中,一陣刺目的金光後,陣法便漸趨消弭無形,緊閉的門扉隨之朝兩側緩緩打開。
相較於藏書閣內,底層的禁地便要顯得狹窄許多。數丈高的書架呈半包圍之勢層疊著排列眼前,滿滿當當地填滿了整座房間,許是許久未曾有人到訪,隱約便顯出了些許陳舊腐朽的氣息。
任在野站在原地逡巡片刻,而後便循著記憶朝右前方某處書架行去。華灼並未跟上,只在近前的架上隨意取了一本古籍翻閱。
既是禁書,記載的大多便也是些陰邪的術法。溫眠月看得連連皺眉,小聲嘀咕道:「這怎的比七殺殿教授的暗殺招式還要不堪。」
他話音雖極輕,卻仍是清晰落入了華灼耳中。華灼一時不禁啼笑皆非,思索道:「興許是七殺殿只求一擊斃命,不會刻意尋些折磨的法子。」
溫眠月輕咳一聲,點頭道:「言之有理。」
他二人還未聊上幾句,那廂任在野便已開口道:「我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