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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6:28:38 作者: 思歸
    溫眠月笑著應了聲「好」,垂眸斟酌了一下措辭,隨即便緩緩將自己當初隱瞞的一切娓娓道來。

    從最初別有圖謀的接近,到最後無可奈何的放棄。

    華灼始終聽得極為認真,待對方話音落下,他正欲開口,卻被對方搶先一步打斷:「對不起。」

    華灼失笑:「若我並未記錯,這已是第三回 了罷?」

    溫眠月抿唇不語。

    「莫要在意了。」華灼將月眠石捧至眼前,溫聲笑道,「以往再如何怨恨,又怎會當真生你的氣。」

    「既已過去,便無需再掛懷了。」

    「只要從今往後……」他話音倏而低了幾分,溫柔又繾綣,「你一直在我身旁便好。」

    溫眠月只覺心間一片酸澀。

    「好。」他看著華灼,鄭重無比地許諾,「往後我絕不會再離開你,亦不會再隱瞞你。」

    華灼彎眸一笑,輕輕應了一聲。

    「所以,」他轉念一想,問道,「你附在月眠石上的殘魂之所以會甦醒,便是受到了玉佩中那縷魂魄的感召?」

    「應當是的。」溫眠月點頭,「這便也是為何,在與玉佩相撞之時,我會夢見過往的回憶了。」

    「早知如此,便該將玉佩直接毀去才是。」華灼不虞地道了一句,轉而問道,「如今你還須得時常沉眠嗎?」

    「不必了。」溫眠月搖頭道,「靈魂融合後我便再無大礙,同尋常人那般休憩便可。」

    「那……」華灼欲言又止片刻,低聲問道,「你還能同先前那般,現出形體麼?」

    溫眠月笑了一聲,並未戳穿他所思,柔聲笑道:「自是可以的。不過,只能現出一盞茶的時間。」

    話畢,便有一道白光驀然在月眠石上亮起。華灼只覺眼前一花,待回神之時那人的魂魄便已是飄在了自己身前,眉目間儘是溫柔的淺淡笑意。

    他半仰著頭,靜靜望著溫眠月的雙眸,許久方低聲道:「原來八年後的你,是這般模樣。」

    溫眠月心間一疼,不由想要伸手握住對方的手,卻在手掌穿過華灼的身軀時驀然一停,他僵立片刻,終是慢慢收回了手,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無事的。」華灼柔聲安撫道,「待我尋到滄海月明珠,再挑選一具合適的軀體,便能徹底將你復生了。」

    「……嗯。」溫眠月定定瞧著他的雙眸,認真道,「可我尚還有件事未曾問你。」

    他忽而湊近了幾分,與華灼雙額相抵,低柔而又曖昧地問道:「你先前說的喜歡……可還作數麼?」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容,即便華灼再如何強自鎮定,耳根卻仍無可避免地泛起了紅。

    「自是作數的。」他倏然展顏一笑,眸中儘是直白而熾熱的愛意,「早在煙歸鎮之時,我便已然想要與你共度餘生。」

    以至即便生死相隔,也從不願放下分毫愛恨。

    「我亦是如此。」溫眠月得償所願地彎起雙眸,柔聲笑道,「我心悅你,小灼。」

    說罷,他便再不遲疑,低頭吻住了華灼的雙唇。

    一虛一實的兩道身影緊緊相貼,多年漫長的等候,終於在此刻修成了正果。

    就算此刻無法觸及彼此……卻也再滿足不過。

    良久,溫眠月方才率先後撤開來,饜足無比地喟嘆:「我終於擁有你了。」

    華灼悶聲失笑:「嗯。」

    溫眠月痴痴望著他,囈語般輕聲道:「……似夢一般。」

    「可你並未看錯。」華灼虛攏住他的手,含笑道,「我們確是……定下終身了。」

    「那你之後,」溫眠月踟躕片刻,試探著問道,「打算如何喚我呢?」

    他這話的意圖可謂昭然若揭,華灼卻故作不知,笑意盈盈地道:「自然是同以往那般,喚你溫眠月了。」

    期待落空,溫眠月抿了抿唇,難掩失落地應了一聲:「嗯。」

    他這般模樣霎時便叫華灼心腸一軟,不由便輕咳一聲,柔聲安撫道:「好啦,不同你開玩笑了。」

    「客舟哥哥。」他湊至對方面前,含笑道,「你若喜歡,我便每日喊給你聽,如何?」

    溫眠月竭力想維持面上的平靜,卻怎麼也壓不下翹起的嘴角,半晌只得無奈放棄,心滿意足地點頭道:「好。」

    「只是……」華灼話鋒陡然一轉,沉吟道,「如今我終歸是一宮之主。若有外人在場,如此喚你怕是不妥。」

    「溫眠月本不過是我隨意取的一個名姓。」他抬眸看向溫眠月,認真問道,「你若不喜歡,我便喚你客舟,如何?」

    「不必。」溫眠月溫聲笑道,「我既已從生死中走過一遭,不妨便放下以往的名姓罷。」

    「何況……」他似有些不好意思,支吾著道,「溫眠月乃是你為我所取,於我而言……這便是最好的名姓了。」

    華灼亦是微有羞意地偏了偏頭,含笑道:「嗯,那便如此罷——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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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溫眠月:好敷衍的名字

    現在的溫眠月:小灼取的名字再好不過

    總結:大型真香現場(doge)

    第36章 訴衷情(三)

    短暫的溫存過後,華灼便復又忙碌了起來。

    周寐終歸是曾經最受器重的弟子,宮中黨羽諸多,僅是將其一一剪除便須得大費周章。何況除此之外,還有不甘稱臣的大長老一脈在一旁虎視眈眈,甚至暗中推波助瀾,如何敲打與清算又是一個頗為棘手的問題。溫眠月雖始終伴在華灼身側,卻始終無暇同他聊上幾句,至多只能見縫插針地勸他歇上一時半刻,但也不過是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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