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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6:28:38 作者: 思歸
只是永生香之事甫一敗露,以她這般心性,又不知是否還能如此安然無恙。
至於傳聞中永生香與滄海月明珠的關係……想必確是為造勢而撒的謊罷。
但這些華灼自是不會多言,見諸事查明,他便也失了停留於此的打算,不顧樹妖虎視眈眈的眸光,逕自轉身朝外行去,淡淡撂下一句:「永生香一事,料理一下罷。」
「是。」顏夢闌跟在他身後,聞言垂首應下。
溫眠月回首望了一眼那滿面愣怔的樹妖,幾度欲言又止,終只是滿面複雜地嘆了口氣。
此後不久,永生香沾有妖魔之氣的消息便不脛而走,不消數日便已然傳遍了大街小巷,引得各方俠士前來一探究竟。永生鄉的陰謀很快便暴露無遺,盤亘於此的妖魔之氣亦是隨之被徹底清除殆盡,直至此時,這場聲勢浩大的鬧劇方終於落下了帷幕。
只是這些,便與華灼幾人再無什麼關聯了。
離開樹妖洞府後,華灼便兀自回了先前歇腳的客棧,從掌柜那隨意雇了一輛馬車便再度踏上了旅途。
未曾想對方自顧畫完餅便將永生鄉棄之不顧,溫眠月一時也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他清了清嗓子,強壓下滿心精彩紛呈的思緒,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去何處?」
馬蹄急急,將他的話音掩在一片朦朧之中,溫柔的語調竟隱約透出了幾分久遠的熟稔。華灼輕蹙了蹙眉,頗為不快地將如此想法趕出腦中,簡要答道:「月斜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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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覓奇珍(三)
月斜樓,乃當世間最為聲名在外的賭坊,無數富商巨賈自天南海北匯聚於此,各懷鬼胎地圖謀彼此的私慾。
然而唯有極少數人方才知曉,月斜樓紙醉金迷的表象之下,卻是掩藏著一張遍及天下的黑市交易網。
溫眠月恍然:「你是想借月斜樓之便,尋找有關那件寶物的線索?」
「是也不是。」華灼一手支著下頜,懶懶道,「不過是我曾與月斜樓有所往來,得以借勢而已。」
他雖說得頗為隨意,然而既能與此等勢力交往,想也知曉絕非如此簡單。溫眠月已然習慣了他這話只說一半的作風,聞言便也不再追問,只應了一聲算作知曉。
半炷香無聲而過。就在溫眠月精力不濟昏昏欲睡之時,原本飛奔的馬車忽而緩了下來,不待華灼追問,顏夢闌便已先一步行至了車簾邊,語調平板地匯報導:「主上,前路有一名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女子。」
華灼挑眉,逕自掀簾下車,便見一丈遠的路邊躺了一道血跡斑斑的纖細身影,用以蒙面的黑色紗布散落一旁,顯露出其下清雅秀氣的面容。只是她周身上下儘是利爪撕咬而出的滲血傷口,有些甚至深可見骨,乍然望去可謂悽慘無比。
然而面對此等情景,華灼卻只是無甚表情地立於一旁,似是在斟酌究竟是否應當出手相救。
到底還是溫眠月率先動了惻隱之心,提議道:「舉手之勞而已,便幫一下罷?」
華灼聞言哂笑:「我倒是不知,你還有如此慈悲心腸。」
話雖如此,他卻也並未反駁,只轉頭望向顏夢闌,問道:「何時能抵達下一處城鎮?」
「回主上,今夜應當便能抵達。」顏夢闌垂首應道。
「帶上罷。」華灼轉身往回行去,隨意吩咐道,「今夜便在鎮內休憩一晚,順道請人來給她醫治罷。」
「是。」顏夢闌恭聲道。
馬車空間終究有限,只得暫且將人安置在地板之上,原本尚還寬敞的馬車霎時便顯出了些許逼仄。馬車繼續轆轆前行,淺淡的血腥味隨之在空氣中不住浮動,仿若夢中千百次的回憶,不知不覺便讓溫眠月陷入了夢鄉。
待他再度甦醒之時,已是身處於一間廂房之中,屋外華燈初上,遠處喧囂聲隱約可聞,想必已抵達了城鎮之中。而廂房內的床榻之上則躺著那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華灼與顏夢闌卻是不知去了何處。
溫眠月百無聊賴地等了半晌,思緒將將要信馬由韁地飄遠之時,卻聽不遠處的門外忽而傳來幾句刻意壓低的交談聲,似是有一人正低聲匯報什麼。他費力辨別了一番,發覺正是顏夢闌的聲音。
而華灼只是簡明扼要地道了一句:「繼續探查,莫要打草驚蛇。」
顏夢闌聽罷沉默良久,方低聲應了聲「是」。
還不待溫眠月品味其間含義,那二人便轉身行來,作勢便要推門而入。他心下一驚,當機立斷閉上了雙眼,在華灼邁步而入之時低低呻吟一聲,裝出了一副被吵醒的模樣。
也不知是否是他演得不俗,華灼見狀竟當真不曾起疑,只調笑著問道:「哦?可算是醒了麼。」
溫眠月暗自鬆了口氣,故作赧然地「嗯」了一聲,轉而問道:「已是到城鎮了嗎?」
華灼在桌邊坐下,聞言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抬手指了一指榻上那昏迷不醒的女子,隨意道,「半個時辰前請了一名醫師前來問診,說她應是被妖獸所傷,除卻外傷外並無什麼大礙,留了些金創藥和一張增補氣血的方子便離開了。」
溫眠月點點頭,在小二將煮好的烏黑藥汁送上來後便隨華灼一道退出了門外,留顏夢闌在屋內為那名女子更換傷藥。如此調理之下,想來對方應是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