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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6:12:02 作者: 小央
    「怎麼了?」鄧諄問。

    廖茗覺儘可能擺出冷酷無情的姿態:「自己感受!」

    鄧諄沉默了。

    說實話,壁咚的姿勢不怎麼舒服,廖茗覺也是從電視裡學的。她保持著這個動作,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問王良戊和胡姍,做完之後怎麼收場。所以說,這麼威風地耍帥以後,她應該直接灰溜溜地離場嗎?

    留下來也不是辦法,她決定抽回手。

    就在這一瞬間,廖茗覺突然發現目標異動。明明對視了,但鄧諄根本沒表現出任何動搖,反而主動靠近了。

    「那個什麼,鄧諄……」為了氣場,廖茗覺沒鬆開撐住牆的手,只是把脖子往後縮。

    鄧諄繼續專注於盯著她,波瀾不驚地反問:「嗯?」

    「太近了,太近了。」她被盯得幾乎要仰起頭,但就算是再怎麼笨的鹿也知道,不能把咽喉暴露給任何長獠牙的動物。

    廖茗覺只好後退,鄧諄卻不疾不徐地走近,到最後,背後終於只剩下牆壁。只聽第二次「咚」響起,廖茗覺靠在牆上狐疑地看向他。

    被反壁咚了。

    「你中午吃的什麼?」鄧諄問。

    廖茗覺摸不著頭腦地回答:「紫菜包飯?」

    「海苔。」鄧諄把食物碎屑從她下巴拈下來,得到答案的同一時間發笑,又放到她手心,「記得擦嘴巴。」

    他就要走,廖茗覺殺到鄧諄面前:「等一等!」她才不是半途而廢的個性,既然決定了告白就要做到底,直到聽到答覆才結束,然而,手機突然響起來。她一方面著急攔住鄧諄,另一方面也想接通。萬幸還是他善解人意,抬手示意她先聽。

    見他願意等,她這才接通。

    「餵?嗯,哦哦,」短促的應和過去,廖茗覺突然流露出驚訝,「表姐來了?」

    廖茗覺抓住鄧諄的手,以「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之勢轉身。先打開沿路的門,似乎想確認哪間人多。圖書館就那幾間自習室,才開學,想找到一個人源集中的並不容易。鄧諄想問什麼情況,但她只顧著一路狂奔,步入空自習室,最後竟然打開不鏽鋼的儲物櫃,先三下五除二把隔板拆掉,自己鑽了進去。

    完全不能理解。

    鄧諄站在門外滿臉困惑。

    下一秒,櫃門打開,廖茗覺把他也拽了進去。

    兩個大學生,還是高於同性同齡人身高平均線比較多那種,就這樣擠在狹窄昏暗的柜子里。鄧諄的手臂撐著另一側柜子,廖茗覺直接蹲下了。

    他低下頭,能看得到她正在編輯消息的手機界面。胡姍的原話如下:「你表姐問你在哪,我剛好也要來圖書館,就帶她來了哦。」

    而廖茗覺的回覆卻是一大堆牢騷:「幹嘛帶她來啊?」「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把她在路中間甩掉啦!」「不要過來!」

    平心而論,剛進大學,第一次來大城市的廖茗覺也好,如今讀到一半,認真開始規劃未來的廖茗覺也罷,都不是太過精通社會法則的人。她對誰都不算太客氣,但也絕不會牴觸。但凡多聊兩句,只要展示出自己的真誠,馬上就能夠收穫她的真誠。這就是廖茗覺為人處事的原則。她絕對不會對誰抱有偏見,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就算是曾經欺負過她的趙嘉嘉,如今也跟她關係不錯。

    「怎麼了嗎?」鄧諄問。

    廖茗覺抬起頭,朝他窘迫地一笑:「沒事啊,哈哈哈。」

    她不是擅長隱瞞的個性,剛強顏歡笑完,就立刻眉頭緊鎖,顯而易見的焦灼和煩躁。

    這還是鄧諄第一次見到廖茗覺對誰這個態度。

    「你討厭你表姐?」他問。

    她有些始料未及似的,看著他,又別過臉,微微笑起來:「也沒有,只是不想見她。」

    第50章 廖茗覺要被急死……

    柜子關上後只剩中間的縫隙, 廖茗覺就趴在那裡眯著眼往外看。鄧諄仰著頭,一方面無話可說,另一方面也是真的動彈不得。

    他忽然問:「剛才你想說什麼?」

    她的身體一下就僵硬了。

    不是吧?要在這種場合告白嗎?柜子里?而且告白完就要出櫃嗎?這也太怪了吧?

    廖茗覺下定決心, 至少告白要面對面。就這麼想著, 她猛地轉過身, 與此同時說出了「我其實喜歡你」。然而比起真情愛的大告白, 另一件事更加引人注意。鄧諄壓低聲音在提醒:「等一下——」只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狹窄中空的容器劇烈搖晃,廖茗覺只感覺重心偏離, 鄧諄也被推著往下壓。只聽一聲悶響。櫃門朝下,整個柜子倒了下去。

    鄧諄俯身支撐著,難堪地陰沉著臉。廖茗覺情不自禁地挪開視線, 卻為背部的疼痛齜牙咧嘴。他立刻問她怎麼回事, 結果肢體接觸,又平白惹上沒有距離感的嫌疑。

    不幸中的萬幸是動靜太大, 隔壁自習室的同學聽到, 過來幫忙翻轉柜子, 兩個人才像《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里的強盜從油罐里出現一樣鑽出來,險些窒息死後的大難逃生。

    老師在詰問:「你們怎麼在這裡面?」

    他們也只好傻笑著敷衍。

    鄧諄和廖茗覺狼狽地逃出圖書館。

    「讓你不要那麼著急了……」他分明在笑, 卻故意說了責怪的話。

    她完全不反省, 只顧著懊惱:「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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