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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6:07:48 作者: 七六二
周不渡飄進屋裡,在越千江肩頭拍了拍,輕輕說了一句:「沒事,我都安排好了。」
越千江沒開陰陽眼,看不見魂體,但對周不渡有著強烈的感應,知道他回來了,一瞬間面上蔭翳散去,回頭笑著說:「無妨,舍弟這是老毛病了,我們願意配合官府調查,相信諸位大人不會冤枉無辜,種兄弟勿要擔憂。」
種子正滿頭霧水,不明白越千江為何突然改變態度,湊上去詢問:「你想什麼呢?我不怕事,你也別怕牽連我,更何況,這局顯然是針對你們幾個做的,肯定沒法善了。」
越千江把周不渡打橫抱起,小聲告訴種子正:「巫妖案的來龍去脈我們已然查清,別的事也都已經安排妥當,過得幾日,局勢會有變化,屆時兄弟可以幫忙。如果實在閒不住,就帶人在衙門外頭安靜地坐會兒,別帶兵器,別說話,別跟衙役起衝突。」
種子正對他們的神異能耐已經見怪不怪,不疑有他,讓出道來:「三位兄弟深明大義,我不攔著,但陸知州把你們託付給我,我實在有負所託,放心,我馬上修書一封,派人送去,將此事告知於他。」
這也算是給縣衙的一道警告,讓他們知道,周家兄弟背後有靠山,輕易不能用刑。
越千江點點頭,抱著周不渡,帶著曹丑,前往縣衙。
第一次過堂,周不渡沒睡醒,什麼都問不出來。曹丑雲裡霧裡的,只是肯定他們已有安排,便不發作,也沒有亂說話,免得弄巧成拙。
越千江跟告狀的人當庭對質。
告狀的,包括酒樓夥計、路人在內總共五個人,對越千江他們在酒樓與李清源見面的事做了全方位描述,顯然已經連夜串供,應該都是崇福宗信眾。
那酒樓夥計吞吞吐吐地說:「當日,這三人跟種、種將軍在我們店裡吃喝,將軍自然不會做烏七八糟的勾當,只是被他們迷惑了……」
「啪!」
驚堂木一響。
主簿斥道:「莫說無關的話。」
酒樓夥計打了個顫,說話像倒豆子似的:「他們還請了一個戴著斗笠、藏頭露尾的遊方僧人喝酒,那人有這麼高,看著跟尋常僧人全然不同,像是練武的,可那臉長得真白,跟個漂亮女人似的,透著一股妖氣。」
余者紛紛附和,對李清源的描述十分詳盡,但也十分雷同。
越千江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反問他們:「那遊方僧人是走哪條路來的、又是從哪條路離去的?他既有施巫蠱的嫌疑,則必然是諸位最關注的人,為何你們對那僧人的去向一無所知,反倒跟蹤調查我們幾個?」
那些人一時答不上來。
後來,有人說:「咱都是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哪敢跟妖僧斗?自然是害怕被他施巫術害了性命,才不敢貿然跟隨。」
有人說:「我分明記得自己跟了上去,可後來的事全忘了……我不會被那妖僧用了『一拍暈』吧?老天爺,我怕是命不久矣了呀!」
「若是幾個人串供、赤口白舌說幾句話,就能把人送進大牢判罪,那我也能說你們幾個都是妖黨,受了巫妖頭子教唆,四處陷害清白無辜之人,想要在巴陵城裡稱王稱霸。」越千江的話顯然戳中了那幾個人的心虛處,不等對方反駁,他便先朝知縣拱了拱手,「大人明鑑,我說這話,卻不是憑空污衊。」
知縣:「你說清楚。」
越千江:「舍弟病重,種將軍也有傷在身,無奈在城裡尋不到大夫,昨日,大家一道前往救世堂,想拜一拜夷數天尊,不料歪打正著,竟發現有人在救世堂的地窖里私釀葡萄酒,那酒還很有問題。將軍說,這事他無權管轄,要請大人明察,便先讓人封了地窖、嚴密把守,只等著今日前來衙門上報。沒想到,有人著急了,大清早的惡人先告狀。」
告狀的人沒有急智,一時不知該如何辯白,情急之下,撲通撲通接連跪地,大聲哭嚷吵鬧。
越千江還繼續添柴加油:「聽說,崇福宗信眾最重視的事就是給教堂交會子錢,入帳肯定留有明細,這幾位朋友是不是信眾,找到帳簿,一查便知。」
堂堂地獄CEO,當然不怕李志成把明細帳簿燒了,他巴不得對方燒了帳簿,方便自己離魂出體飄過去白撿。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知縣老爺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便下令:「天晚了,所有人一併收監,待我查證之後,擇日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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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狹小,昏暗潮濕,老鼠、跳蚤、蟑螂到處都是,房間裡充斥著霉味和濃濃的血腥氣,受刑負傷的人不斷聲喚。
周不渡惡業盈身,一進去就把「小動物」們全嚇跑了,魂歸肉身,親了越千江一口,繼而閉眼小憩。
越千江笑了笑,掏錢打點了獄卒、牢頭,先施了一個大範圍愈療秘咒,再用咒語淨化牢房,繼而同周不渡並排躺下。
「……」曹丑望著木柵欄的間隙發呆,神仙操作,凡人還是不要多想了。
半夜,周、越二人默契地離魂出體。
周不渡坦言:「昨晚,我學著黑白無常的動作,研究出了一個瞬間移動的神通,取名為『神行無蹤』,這個神通的施放條件很苛刻,但我的成功率已經很高了,幾下就能跑遍岳州各縣。」
「查到什麼了?」越千江並不急著問別的,他回來了,別的什麼事便都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