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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6:07:48 作者: 七六二
周不渡:「然而,世尊說『其有未調服者,隨業報應,使墮地獄』。沒有地獄,墮去哪裡?」
越千江:「九幽業海不是空著?」
「那意思真就是說,他讓我們去建地獄,用來羈押不可調服的妖魔?」周不渡一點就通,「可這工程量,他竟然說十年為期。」
「十年很長,先『躺』一會兒。」越千江無所謂道,「不就是建個地獄麼?」
「行吧。」周不渡失笑點頭,不再糾結。
繼續正題。
白日裡,越千江已經觀察到,那些屍骨就是道觀里法陣的陣眼,紫玉在屍骨上下了禁制。
通常來說,要超度,就要先斬斷禁制,作法或誦經除穢,再請天兵鬼差之類的來領路。但天書神筆在手,最後一步當可省略,直接從天書里取出先前用過的衡門,讓鬼魂前往陰間即可。
唯一不可控的是紫玉的反應,要做好與其對陣的準備。
「大凶之兆!」楊悉檀忽然大喊,又磔磔怪笑,「兇險無比,死路一條。」
「楊阿蠻?」越千江屈指一叩護心鏡,「之前說到,玄……」
楊悉檀嚶嚀一聲:「師父你變了,又跟他學壞了。」
畢竟算是「殺父仇人」,周不渡對沈玄風印象不佳,並不想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開窗透風,偶然聽到兩聲古怪貓叫,向窗外一望,發現是李清源養的伯勞鳥飛來了。
那胖乎乎的小鳥停在牆頭,嘴裡叼著沒了腦袋的死麻雀,側旁的小樹枝上,六顆麻雀腦袋被穿成了一串,跟穿冰糖葫蘆似的。
這畫面可愛之中帶著怪異,周不渡隱有幾分不祥之感,突發奇想:「要不,我們現在就去?」
「出其不意?可行。」越千江說著就往外走。
作者有話說:
註:「即便是決定論者……」,霍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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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變故生
怎麼說也是階段性小決戰, 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周不渡連忙跟上:「那紫玉仙姑……」
「你慌個什麼勁兒?」楊悉檀又嚷嚷起來, 「好好待著,別給師父添亂!」
「原就不是什麼大事,你先睡會兒。」越千江站在門口,扒著門框, 回頭看著周不渡笑, 「幾個小的不敢報官,你又不願意私設公堂。我看那仙姑並沒有多大的能耐, 殺了麼?卻也不必。只等師父把她的魂魄從肉身里逼出,綁來給你看一看。」
他說罷關門離開,就跟去買夜宵似的。這自信的勁頭, 肉眼可見跟楊悉檀是親師徒。
然而, 恐怖片裡最忌諱的就是分頭行動, 我們古墓派自信得有點兒飄了啊……周不渡側目, 又看見伯勞鳥送來的麻雀「葫蘆串」,哪還睡得著覺?只能坐在桌邊, 抬眼望天。
天空陰慘慘的,不見星月。
楊悉檀仔細聽著, 確認越千江走遠了, 便開始作妖:「你可真聽話哦?」
師兄也太反覆無常了, 周不渡沒理會他。
「師父的好徒弟?」楊悉檀語氣幽怨。
周不渡:「我幫不上忙。」
楊悉檀繼續煽風點火:「你都不關心師父,枉他那麼疼你愛你。」
周不渡被吵得有心慌:「那你說怎麼辦?」
楊悉檀就在這裡等著,馬上攛掇他說:「出陰神跟去看看唄!就憑你那滔天惡業, 逮誰殺誰。」
有道理, 雖然這破身體不堪用, 但離魂之後完全可以自保, 去看一眼也沒關係。周不渡被說服了, 按照楊悉檀的指點,祭出神筆,將右肩頭上的一把「火」氣挑飛,離魂出體,輕鬆自在。
·
話分兩頭。
是日正當月中十五,紫玉照例齋戒沐浴,日落時分便進入後殿「清修」。
殿堂門窗鎖閉,燈盞燃滿。
煌煌火光照亮了佇立在正中間的高大十字架,石頭雕塑,底座蓮花,架上釘著一個人形的夷數和佛神像,其身披長袍,長發垂肩,面目光滑如鏡,並沒有具體的五官。
紫玉身著華美羽衣,頭戴紫金蓮花冠,不奉祭品,跪在神像前焚香祝禱。但她恭敬祈請的,並非崇福宗的夷數天尊或聖子迷詩訶,而是:「恭請火德星君降靈。」
香火青煙飄揚,祈請之聲上達天聽。
霎時間,一道亮黃閃光自雲間迸射而出,穿入屋內,繚繞於神像四周,繼而,鴻音鳴響:「紫元君,不須多禮。」
紫玉再拜,昂首直視前方。
但見亮黃光芒聚合,神靈化現真形。
那是一個青年男子,戴金盔、披金甲,著朱衣、踏赤履,手持寶鐧,目光如電。其名吳淳,乃玄門五星君之一的南方熒惑真皇君,又稱火德星君,主長養萬物、燭幽洞微。
吳淳閉目感應,睜眼,心下瞭然,開門見山道:「他的法寶仍在殿中天尊座下,未有失控跡象,但他……到底不是你能壓制的,紫元君,你將要應劫。」
紫玉:「我從未妄想長久地壓制他,為護天道,我死亦不足惜。但此間仍有變數不明,為確保布局無損,請星君助我籌謀。」
「我敬你。」吳淳不多言語,揮動寶鐧,擲出九道亮黃真氣。
真氣交織纏繞,形成一碩大圓球,內蘊日月山河、諸天星斗,浮動變幻的光影預演著命運的吉凶。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吳淳推演完畢,神情凝重:「如此神秘變數,我此生從未見過。只推算出,今夜子時,紫微星至暗,是布陣施法的最佳時機,若成,可殺三星,並予他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