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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5:57:28 作者: 七六二
李星闌跟陳鉻挨得很近,腦袋略微低下,垂著雙眼認真看他。
陳鉻被他看得忽然緊張起來,對方的眼神太溫柔了,像是透亮的瑪瑙。他的額頭慢慢冒出數滴汗珠,口乾舌燥,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下唇,那感覺就跟又中了蠱似的。
他受不了自己的反應,低聲抱怨:「你別看我了,我滿腦子都是你……你,沒穿衣服的樣子。」
李星闌的臉貼近,嘴唇在他鼻樑上輕輕碰了一下。
陳鉻吞了口口水,問:「我會不會太那個了。」
李星闌:「哪個?」
陳鉻呼了口氣,伸出食指,在李星闌腰側一點一點,說:「太下流了,就是跟你……在一起以後,總想著每時每刻都要和你單獨待著,想抱著你在地上打滾,脫掉衣服親你,和你做`愛。這種想法正常嗎?」
李星闌握住他的手,一本正經,答:「不太正常。」
陳鉻瞬間窘得無以復加:「啊?」
李星闌失笑:「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對嗎?」
陳鉻一臉懵逼:「對啊。」
李星闌:「但我們的想法卻完全一樣,這不符合自然規律。你覺得呢?」
陳鉻哈哈大笑:「你有毒!」
橫陽君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壓著嗓子乾咳數聲。
陳鉻反應過來,輕輕推了把李星闌。後者終於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抬起頭,瞬間變得一本正經,開口說道:「秦軍鐵騎仍是最難對付,我們要想個辦法。先把秦軍騙進城來一舉殲滅,再對付喪屍就會會容易許多。」
張良站在一名中年男子身後,手裡牽著個更小的孩子,聞言面上露出激動的神情,小聲嘀咕了一句:「正是此理。」
然而卻被他身前那名中年男子呵斥一句,立即低下頭,不敢作聲。
橫陽君沒有聽清,以為他們有了計策,便問:「張相,可是心中有了對策?」
張良的父親,兩代韓相張平起身,答:「秦國攜滅國之心前來,又有屍兵在手,斷不會冒險入城。即使假意歸降,屆時城門大開,你怎知秦國虎狼之師不會出爾反爾?仍須向外突圍,將求援信送出,堅守城池。」
李星闌閉上雙眼,唯有陳鉻見到他的靈台飛出一束由千百點微光匯成的藍芒,上升至空中,繼而散開,游離於大殿內。一個呼吸後,他再睜開雙眼,笑著說:「早在七日前,韓王安向秦軍遞交降書時,便已有人向外送出求援信。」
橫陽君聞言面色瞬間變了變,殺意一閃而過,卻仍被陳鉻捕捉在眼中。
他雙眸轉了一圈,道:「七日前,我確實向外發出求援書信,三萬精兵已奔著新鄭前來。」
李星闌點點頭:「現在的形勢:新鄭城□□有十萬軍民;城外圍著三萬喪屍,緊隨其後是一萬秦國精兵,最外則是五十名九黎姜氏,空中盤桓著五百隻已腐化的金雁。然而,新鄭的軍隊從未與喪屍有過接觸,即使天時、地利、人和,對付三萬喪屍至少需要六萬人馬。與此同時,秦國騎兵天下聞名,即使只有不到一萬,餘下四萬人是否是他們的對手?非戰不得而知。金雁滯留在空中,對地面作戰優勢之強,不言而喻。你們的城牆是土木結構,抵禦不了喪屍排山倒海地強攻,況且對方還有攻城器械。恕我直言,這一戰幾乎毫無勝算。」
橫陽君冷汗直流,不得不說:「確是如此,但援軍俱是精銳,曾數次與屍兵對抗。」
李星闌笑著搖頭:「橫陽君怕是也並不能肯定,對方是否會為你全力作戰。」
橫陽君抹了把額頭:「是。」
李星闌:「田忌賽馬。」
張平發問:「還請先生明示,何謂上中下?」
張良探出個腦袋:「以君下駟與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
話音未落,腦袋又被張平給摁了回去。
李星闌望向他,答:「於你方而言:十萬軍民,下駟。三萬援軍,中駟。與我同行的人,上駟。於秦國而言:三萬屍兵,下駟。九黎姜氏及金雁,中駟。一萬精兵,上駟。」
張平:「此言有失偏頗,秦國敢於貿然侵攻,與六國為敵,全賴屍兵威懾。」
「叔叔,抱歉,你不了解喪屍。」陳鉻見李星闌似乎有種不想再廢話的趨勢,便硬著頭皮插話,替他解釋說:「秦國的屍兵之所以強大,是因為它們全都受著姜氏的指揮,化整為零,形成了一點整體的戰鬥力。如果失去指揮,屍兵就是一盤散沙,援軍只要有過與它們對戰的經驗,數量相當又是有備而來,很容易能收拾掉這些半死不活的東西。至於姜氏,她們本身戰鬥力很低,只是擅長養蠱和□□,不容易讓人近身,幸而她們無時無刻不需要分神控制金雁和喪屍,我們又跟她們打了很多次交道,想要戰勝這些人並不算難。最後,秦國敢於攻伐六國,這力量在朝夕間突然獲得的,他們厲兵秣馬,已經準備了數百年,軍人們有氣血有力量,裝甲精良,令行禁止,這才最可怕。只有韓*民從數量上壓制他們,其實都還不能保證必勝。」
李星闌安靜地聽他說話,仿佛十分享受,點點頭:「你說得很對。故而我先前便說過,最為穩妥的方式,是誘敵深入,使其麻痹大意。如果萬事順利,甚至可以將他們騙進王宮中宴飲,趁著酒氣上頭,先殺將領,再一把火燒了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