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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5:57:28 作者: 七六二
紫衣男人登時被劃破右腹,紫黑色的血液汩汩往外冒。
李星闌見狀暗道糟糕,立即向後退避數步,與這人拉開距離。
紫衣男人伸出食指,重重抹了一下傷口,紫黑色的血液滋滋作響。然而,他卻似乎一點也不懼疼痛,反而饒有興致地望向李星闌,胸膛劇烈起伏,戰意愈發高昂。
這男人眼中金光一閃,口中發出一聲悽厲的怪叫,徑直衝向李星闌。
李星闌的瞳孔劇烈收縮,沉如古井的黑眸中,倒映出一個紫衣男人瘋狂的模樣——他的右半身體自內部爆裂,腐肉與蠕蟲交織在一起,瘋狂涌動,發出霹靂啪啦一陣水響。
李星闌肉`體凡胎,只能退避,以砍刀格擋住紫衣男人一連串猛烈的攻擊。
眾人皆為他捏了把汗,紛紛抽出弓箭,準備射擊。
然而李星闌的臉上,始終平靜無波,模樣從容,仿佛並不是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戰鬥。
紫衣男人本來興致高昂,然而雙方纏鬥片刻,明面上他的攻擊迅猛,似乎完全占了上風。
實際上,李星闌的防禦滴水不漏,他根本無法近身。
這人的表情越來越陰鷙,幾乎完全失去了耐心,長嘯一聲,全身骨骼「咯咯」作響,身體暴漲,竟幻化為一隻碩大的金雁。
金雁張開血盆大口,向李星闌飛撲而去。
李星闌卻未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躲閃不及,被那金雁撲倒在地。幸而他將披風一卷,裹住自己,這才避免直接與金雁身上的蠱蟲及病毒產生直接接觸。
民兵紛紛衝出樹林,搭箭上弦,張弓如滿月。
忽然,森林中傳來兩聲「錚錚」的琴音,金雁被一道白芒幻化的劍氣撞飛,紫黑色的血液迸射至數丈高空。
琴音停歇,箭矢飛落如雨,盡數沒入金雁的羽翅之中。
金雁爆發出一陣狂怒,踉蹌兩下,從地上爬起,捲土重來。
李星闌側滾起身,順著那劍氣帶來的凌厲殺意望去,不遠處一顆樹下坐個白衣男人。
他知道對方是友非敵,便動動嘴唇,道了聲「多謝」。
那人對他微笑頷首,將插在地面上的長劍收入琴身,伸出一手,掃了掃衣襟。
李星闌見了他那動作,登時低頭,發現披風領口的雪白狐裘,不知什麼時候,已被那金雁紫黑色的血液染得斑駁一片。
那瞬間,他的雙眸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意,望向飛在空中的金雁,輕蔑得仿佛對方是只螻蟻。
李星闌在極短的時間內調整好策略,站定,自袖箭取出一個圓形的小鐵球,小球的表面凹凸不平,似乎有什麼機關。
他手中握著小鐵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像陳鉻一般莫名其妙地笑了出來,眼中的裝滿溫柔的情緒。
李星闌收起笑容,搖頭,將小球準確地朝那金雁一扔。
金雁不明所以,絲毫不避讓,下一刻——
小鐵球在碰到金雁的剎那,突然從中爆開,射出數百條極細的鐵絲,從四面八方將那金雁鎖住。
金雁瘋狂地掙扎,數十條鐵絲被他以蠻力生生掙斷。
李星闌脫下披風捧在手裡端詳,看著那團狐狸毛,仿佛覺得十分可惜。
他嘆了口氣,雙眸中藍色光芒如雷電閃現,千萬點藍色微光從他的靈台飛出,匯入鐵絲之中。此後,縛住金雁的數百條鐵絲瞬間猛烈收縮,幾乎要將它切成一塊塊碎肉。
任憑那金雁如何掙扎,卻都都無濟於事,不得已只能變回人形。這時,他已經褪去一身紫衣,赤條條的,皮膚蒼白如紙,身上新傷蓋舊傷,斑駁淋漓全是疤痕,幾乎沒有一處好肉。
然而鐵絲也隨著他體型的變化而變化,全數已陷入他的肉里,令他鮮血直流。
李星闌眼看這妖怪流血、掙扎、虛弱、休克、昏厥,直到他的血液由紫黑色變成鮮紅,這才眨了眨眼,一團藍色光點如小溪般匯入他的靈台。
他的雙眸回復墨黑,沉如古井,回望樹下,那白衣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樹林中爆發出一陣歡呼,李星闌上前,從地上撿起一股由那數百道金屬絲絞成的粗線,命士兵將其困在樹幹上。
待得一切準備完畢,李星闌便像剛才一樣站在堤壩前。
只是這回,他的腳邊多了只被縛住後掙扎不休的男人。
那男人咬牙切齒,痛罵;「卑鄙小人!」
李星闌笑:「你弄髒了我的東西。」
他手握鐵鎬,擊穿了堤壩最脆弱的一點。
在男人驚恐的目光中,堤壩從那一點上破裂開來,巨大的洪水鋪天蓋地而來,瞬間便將李星闌沖走。幸而他腰間繫著一根粗麻繩,這才在眾人的合力之下被拉上岸。
只是片刻之間,洪水已經沒過河岸,沿著河道向東直奔汴陽城而去。
那男人在水中被沖得靈魂出竅,完全無法自控,不一會兒便喝了滿滿一肚子河水,失去知覺,徹底昏死過去。
李星闌命人將他拖了上來,捆在馬鞍上。
眾人策馬沿著高地,一齊向汴陽城狂奔。
再看汴陽城中,此時此刻陳鉻還不知道,李星闌已然俘虜了那名紫衣人。
夜風狂暴,颳起冷雨如刀,寒氣自地底升騰,一片雪白如霜的水霧籠罩著整個汴陽。
喪屍進入城中,像洪水般瘋狂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