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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5:57:28 作者: 七六二
來者共二三十人,有老有少,俱都為蘭芷憤憤不平。
百姓:「就說人還是好好的,為何平白無故將她囚禁在此處?」
百姓:「大家都是汴陽百姓,你們是一心求官,連良心也給狗吃了麼?」
百姓:「不放人,還想如何?可憐見的一對母女,沒了依靠竟被人如此欺辱。」
人群聚在一處,根本分不出是誰在說話。加之向來法不責眾,大家躲在一起,膽子便也大了,罵人的話越來越難聽。
然而民兵們又有什麼辦法?
貿然放人,如果無事也就罷了,頂多受到些責罰。萬一出事了,豈不是害了全城百姓?他們心中不安,沒底,便沒有回應百姓們的責罵。
一群人見無人回應,以為對方理虧,更加相信蘭芷的無辜,竟然一哄而上沖向籠子,想要耍橫將她「解救」出來。
場面混亂,根本看不出是誰帶得頭,眼看籠子就要打開,虛弱的蘭芷見到了何汀汀,不知從哪裡來得力氣,掙扎著站起身來,不要命地扶著柵欄劇烈搖晃。
馬蹄聲「咯噔咯噔」風馳電掣,陳鉻的喊聲從遠處傳來:「都退開!我天!不要命了嗎?!」
□□駿馬飛速奔馳,陳鉻來不及勒馬,直接腳尖一點,從正在疾馳的馬背上跳了下來,落地前滾,站起身來直接沖入人群,以身體擋在籠子前,將眾人用力往後推。
他這時心急如焚,生怕來晚一步便有人被感染,力度控制不當。
一名男子被推到在地,當即破口大罵。
李星闌翻身下馬,朗聲道:「諸位,所來為何?」
說罷,立即責令民兵們上前護住關押蘭芷的籠子,將百姓們驅趕到數米外。
場面迅速被控制住,李星闌不徐不疾地走到陳鉻身旁,與百姓們相對而立,不怒自威。
眾人相互推搡,終於推出一人來與他交涉。
那男子直言:「你這外來客!今日必須給老百姓們一個說法!」
李星闌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圈,目光如刀,將眾人看得冷汗直流。
他剛準備說話,然而變故突生!
蘭芷一直在瘋狂搖晃柵欄,只聽一聲爆響,柵欄被她生生拗斷,斷口尖銳的木刺將她白玉般的手腕劃得血肉模糊。但她似乎絲毫未覺疼痛,動作僵硬地強撐著站起,雙目如同死灰,晃晃悠悠向前走去。
民兵們對這柔弱女子毫無防備,未料蘭芷在行至離她最近的那名民兵身側時,忽然暴起,飛撲向他,一口要掉了那人的右耳。
那名士兵登時又驚又怒,回頭一看,蘭芷的面目猙獰恐怖,雙眼汩汩冒血,喉嚨里發出滲人的「咯咯」聲。竟然已經變成了一隻面如死灰的惡鬼!
陳鉻最先反應過來,自三天前發現喪屍,他便隨時背著蚩尤的長刀。
他見狀立即抽刀,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刀刃已經挨上蘭芷的脖頸。
「母親——!」
何汀汀嘶聲力竭地喊出這兩個字。
陳鉻一頓,長刀在蘭芷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線,未再深入分毫。
聽見這兩個字,他也身同感受,竟有了一瞬間的遲疑。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何汀汀衝上前來,被蘭芷撲倒在地。
何汀汀喊得破了音:「母親!母親!」
蘭芷聽見這嘶聲力竭的哭喊,停下了動作。
何汀汀眼中燃起希望,又哭又喊,抱住蘭芷:「是我呀!」
蘭芷雙眸渾濁不堪,渾身抽搐,仿佛正在努力壓制著嗜血的衝動。
然而這世界上哪來的那麼多奇蹟?
她只是停了片刻,最終仍舊露出了鋒利的牙齒,愛已被腐化,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
陳鉻一個閃身,如迸射的雷電,在地上一滾,將何汀汀從蘭芷的身下拉出。兩人摔在一處,然而何汀汀仍舊激烈掙扎,無可抑制地想要去查看母親的傷勢。
被蘭芷咬掉耳朵的那名士兵倒地抽搐,昏死過去。然而就在這片刻之間,他便以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從地上爬了起來,喉嚨里發出詭異的「咯咯」聲,已經徹底被病毒感染,轉化為了喪屍。
在場的除了李、陳二人,俱是第一次看見真正意義上的喪屍。
民兵們雖然已經接受過訓練,有了心理準備,但畢竟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他們在訓練時都是抱著極度懷疑的態度,故而此刻還是被嚇得頭腦空白,不敢動作。
陳鉻將小女孩護在身後,準備抽刀再戰,卻被她一口咬住手腕。
女孩還那么小,哭得滿臉淚痕,陳鉻十分心疼,雖然手腕生疼,卻根本不敢用力將她推開。
喪屍向眾人跑去,雖然速度不快,但民兵們已經愣住,百姓們都在慌亂地逃竄。
他還是推開了女孩,何汀汀倒在地上,絕望地大喊:「求求你!不要殺我母親!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母親只是病了!」
陳鉻內心無比矛盾,簡直想要一刀砍死自己算了。
幸而還有李星闌在。
場面混亂,越顯得他冷靜無比,搭箭上弦,弓如滿月,連射數箭——箭矢卻沒有穿過兩名喪屍的頭顱,而是交錯而過,插在地上。
陳鉻這才發現,箭矢的尾部綁著兩條極細的金屬絲,李星闌手握兩條絲線,又將其中一條扔給陳鉻。
兩人相視一眼,默契地知道了對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