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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棋嗯一聲。

    「我是不是有點作。」宋知夏小心翼翼。

    杭棋笑，笑聲蘇得要命。

    「沒有，這是女朋友應該有的權利。你不跟我作，難道要跟別人作？」

    宋知夏：「那就還是作嘛。」

    「哪有，我們狗寶善解人意，我去不了乾脆自己跑去海邊，這麼好的小女孩是誰家的女朋友啊？」

    「你家的。」

    「嗯，我家的就等我，給我發個地址。」

    「你今天沒有拍攝？」

    「沒有，看我女朋友多好，找我都挑了個不耽誤工作的日子。」

    上午六點，杭棋到了那片海灘。

    宋知夏也查了，沒有時間太合適的航班，所以杭棋到的時候她實在驚訝：「我以為你會買五點那趟。」

    「我開車來的。「

    「開夜車這麼危險！」宋知夏急得不行：「而且你還熬夜了。」

    杭棋嗯一聲，抱住她把全部重量壓在她身上：「所以我要先睡一覺。」

    宋知夏又想生氣又心疼：「趕緊回酒店睡，今天看不到反正也是要明天看的，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多危險啊。」

    「我只是想，這麼晚，你一個人待在海邊，多不安全，我能早到片刻也是好的。而且清晨的海景這麼漂亮，你一定很想儘快和我待在一起。」

    宋知夏把老宋的車開去另一個停車場，再回來開杭棋的車，給老宋發消息說有事，不想讓老宋知道她要去幹嘛。

    白天她把杭棋哄睡了，自己去買了東西，等杭棋睡醒了，先把親女朋友按在床上滾一次床單，才帶著她來到海邊。

    凌晨的海是藍黑色，天邊泛著青紫，海浪一下一下地朝她們腳邊湧來。

    宋知夏拿兩隻啤酒擺了好久，也沒有擺出她想要的效果。

    杭棋拍拍她的腦袋：「我來。」

    她拿著一瓶啤酒，把另外一瓶塞到宋知夏手裡：「這樣拍。」

    兩個玻璃瓶子交叉碰撞。

    宋知夏按下快門的瞬間，杭棋在鏡頭背後親她的臉。

    宋知夏回頭，杭棋的吻就落在她的唇上。

    手機里放著音樂，海浪的聲音一層一層，啤酒被扔到腳下，湧出的酒水被海浪帶走。宋知夏捧著杭棋的臉，在她換氣的時候也要追著她親，像是個吃不飽的小動物。

    杭棋笑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說。

    我愛你。

    海浪還在不疲倦地捲來捲去，兩張椅子有一張總歸還是空下來了，再沒有人過去坐。

    杭棋的微博比較文藝，發的照片向來很有藝術性，很少會出現人，這天她發了一張兩瓶啤酒碰撞的照片，照片的氛圍感很好，但更惹人關注的是這兩個人是杭棋和誰。

    下棋粉：【看破就說破，肯定是小宋。】

    這張照片在當時並沒有引發多大的反向，但在多年之後，宋知夏和杭棋兩個人多少有些肆無忌憚的年紀里，常在河邊走終於濕了鞋的一次被人拍到在機場牽手接吻的視頻後，再一次作為早八百年就有姦情的證據被擺在檯面上。

    年過三十的宋知夏捅捅杭棋：「我們好久沒去看海了誒。」

    杭棋笑：「那今晚就去，帶一張椅子就好。」

    「要不乾脆帶張床？」

    「我看可以，帶個帳篷直接當露營怎麼樣？」

    「怕會潮吧，聽白淵說過有一種氣墊床不知道好不好用。「

    找她們兩個聊該怎麼應對這次公開的姚樂然：……

    真就離譜。

    最終還是半公開不公開的狀態，這樣對大家都好。

    愛情就像是夜裡的海，要說平靜，其實深邃又藏著不可預知的暗礁，要說豐富多彩，其實不過也是日復一日地奔湧上岸又退回，歲月把一切情感都拉得很長，能長到把一切轟轟烈烈的事情都歸於平淡，又在平淡里讓人時刻感動於自己的幸運，和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實實在在的幸運。

    宋知夏覺得實在不該再瞞下去的時候，把一切都告訴了張老師，一切包括她戛然而止的上輩子，和這輩子的入場券有多幸運。

    和大多數出櫃的家庭一樣，張老師經歷了很艱難的情感掙扎，宋知夏在這期間一直陪著她，她現在學會了杭棋的強大的內心，她的精神世界足夠堅定，她把自己堅定的內心當成張老師心理轉換的唯一解藥。

    於是半年之後，張老師終於接受了孩子的一切，和老宋一起邀請杭棋來家裡吃飯。

    不顧他人死活的杭棋在半夜醒了好幾次，問趴在她身上的宋知夏張老師喜歡她溫柔一點還是御姐一點。

    張老師和杭棋的相處也並沒有一帆風順，大概也磨合了小半年，到那一年的年底，張老師張羅年夜飯的時候，已經可以自然地跟別人提及「孩子們」三個字了。

    宋知夏本可以和杭棋定居在B市，不理父母就能少了很多煩惱。但她始終記著上輩子父母失獨，杭棋這輩子又沒有感受過什麼親情，於是才努力地堅持著做這件事，在大年三十的夜裡，她爸媽終於發自內心地笑著給杭棋包了紅包，並把她倆的手放在一處，讓她哭了好久。

    杭棋這才過上了平時工作再忙，也會經常聽到宋知夏說「媽郵了包子來」「媽郵了臘肉來」「媽郵了海鮮來，還叮囑你多吃點，她還嫌我比你胖，哼」之類的吐槽的話。甚至接到了張老師的催生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