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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5:13:32 作者: 西方經濟學
「早上碰到了汪教授,她跟我說的。」陶牧之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林素還以為能瞞住他,聽陶牧之說完,林素「哦」了一聲。
聽到林素的回應,陶牧之轉頭看向她,問道:「你怎麼不告訴我?」
林素:「……」
她和陶牧之的相識是因為她的心理疾病,而後期雖然陶牧之不是她的心理醫生,可陶牧之也是除了她以外最關注她恢復狀況的人。他陪伴了她整個治療過程,不管如何,她痊癒了確實都應該告訴他。
被他這樣問了一句,林素微抿了抿唇,她回頭看向他,道:「你也有事情沒告訴我。」
陶牧之想起了楊曦。
從昨天下午開始到今天,林素都在因為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跟他鬧著彆扭。陶牧之以為她是病情加重,所以對一些問題比較偏執一定刨根問底。但是原來是她痊癒了,所以對於他的事情上更為在意。
她不喜歡他對她有所隱瞞。
陶牧之一開始隱瞞林素,是怕她知道楊曦的身份後,會多想他對於她的身體情況過於在意。但是現在,林素已經痊癒了。她有強大的內心,也不會因為他的這個行為去鑽牛角尖。
「她是做腎臟移植的醫生。」陶牧之道。「那天她剛好過來,我就諮詢了一下關於捐贈腎臟者捐贈完腎臟後應該注意的問題。」
陶牧之說完,林素回頭看了過來,陶牧之看著她,說:「我怕你知道之後亂想,會以為我在意你沒有了一顆腎臟。我當時不知道你已經痊癒了,所以沒告訴你。」
昨天楊曦是來找他諮詢她朋友的心理問題的。她朋友有焦慮症和強迫症,但是不願意看醫生,所以她就來找陶牧之想問下解決辦法。
在他解答完她的問題後,陶牧之也諮詢了她一些關於腎臟移植方面的問題,所以兩人那天在診療室的時間就待得久了些。
陶牧之在說著這番話的時候,依舊是注意著林素的表情的。她現在也只是剛痊癒,並不一定就會穩住情緒。這件事情是林素的傷疤,現在他又重新提起,就算是很久的傷疤,想起來肯定也不會舒適。
陶牧之觀察著林素的表情,林素在聽他說完楊曦的事情後,她的表情逐漸變得不可思議。
「你以為我沒了一顆腎臟?」林素問。
陶牧之:「……」
林素這樣說完,陶牧之眸光抬起,他看著她的神色,問道:「還有?」
林素:「……」
「當然!」林素道,「我兩顆腎臟都好好地待在我肚子裡呢。」
林素說著,還拿手比劃了一下她的腹部。陶牧之的目光循著她的手指看向了她平坦的腹部,在看了一眼後,又抬頭看向了林素。
林素不像是在說謊。
她當然沒有說謊,她還不可思議於陶牧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啊?」林素問。
林素問完,陶牧之抬眼看著她,並沒有回答。她和陶牧之對視著,看了一會兒後,道:「不能說對麼?」
心理醫生有保密原則。
她問完之後,陶牧之也沒有回答。但陶牧之沒有回答,林素也猜測了個差不多。因為她想起來東欒來找她那天,陶牧之突然也跑到攝影基地找她。
他什麼都沒說,可是他不會無緣無故去找她,他應該是在那時候知道了些什麼。
林素和東欒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她和東欒以外,就是東欒的妻子尋穎。而尋穎是有產後抑鬱的,也能和陶牧之這個心理醫生聯繫起來。
當時應該是尋穎告訴陶牧之她的腎臟沒有了的。
想到這裡,一切也就說通了。
陶牧之只給她診療過三次,而且三次基本上都是兩人鬥智鬥勇,關於她和東欒的事情,她一直沒有跟陶牧之提過。
先前不提是不願意說,後來願意說了,陶牧之要跟她避嫌。現在她痊癒了,也沒有什麼好避嫌的了。
林素想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個地方開始說。
「當時東欒病了以後,我確實配型了,也確實成功了。我當時是想給他捐的,他也接受了。不過後來在我們一起坐車去醫院的路上,出了車禍。當時我從車裡爬出來,拼著最後的力氣把他從車裡拉了出來。在拉出來時,車子爆炸,震傷了我。我當時住院,醫生說我的身體不適合捐贈腎臟,所以就沒捐。」
林素說到這裡,抬眸看向陶牧之,繼續道。
「但是那次車禍也確實給我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醫生說我傷到了器官,以後懷孕的機率可能很小。」
「後來,東欒有了腎臟的捐贈者,接受了腎臟手術。手術成功後,他說他喜歡孩子,然後就跟我分手了。」
林素因為東欒和她的分手,遭受了很大的精神打擊。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願意把腎臟給東欒,而東欒竟然因為她不能生孩子而和她分手。這對於她來說,是一種拋棄。
當初東欒帶著她離開母親。她的世界從全是母親,變成全是東欒。可是在她拋棄了母親後,東欒卻拋棄了她。
這相當於她的世界什麼都沒有了。
人在精神世界荒蕪的時候,是沒有想活下去的欲望的。尤其在被東欒拋棄後,她對於母親的愧疚加深,這無疑於讓母親對她的精神控制更容易也更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