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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5:13:32 作者: 西方經濟學
    「坐吧。」汪佳樺讓林素坐下,林素過去坐在了她對而,汪佳樺望著她, 開始了每次診療前的閒聊。

    「又去爬山了?」

    「對。」

    「現在爬山已經很簡單了吧?」

    「嗯。但是沒爬的時候還是有些懶,爬起來就好了。」

    「都是這樣的。」汪佳樺笑起來, 她笑了一下後, 想起一件事情來, 對林素道:「你昨天開始工作了對吧?怎麼樣啊?」

    關於林素做小導演的事兒, 林素和汪佳樺調整診療時間的時候就已經跟她說過了, 林素沒想到汪佳樺竟然記得,還記得時間是昨天。

    林素笑起來,回想著昨天的工作道:「還行。就是有點累,但是休息過來就好了。」

    「最近睡眠很好?」汪佳樺問。

    「嗯, 睡得又深又沉,時間也是足夠的。」林素道。

    汪佳樺的每個問題, 林素都沒有迴避,直接回答。和前段時間的診療相比,現在知道林素的內心想法要簡單多了。

    汪佳樺望著林素,她目光收回來,又重新看向了她,開始深入今天的診療。

    「我前段時間和你說讓你打電話給你母親,問一下她為什麼會那樣對待你,你還記得吧。」

    話題認真起來,林素聽到後,笑容微微收了收,眼睫抬起看向汪佳樺後,又笑了笑:「記得。」

    「打了嗎?」汪佳樺問。

    「沒有。」林素道。

    林素在回答完後,汪佳樺望著她,目光打量,眼中帶著探詢和微緊。這件事情早在上旬的時候,汪佳樺就跟林素提過了。後來幾次診療,汪佳樺並沒有再說過。一來她想繼續放鬆林素的心態,二來她不想逼太緊,想讓林素主動去做這件事情。

    但是林素沒做。這不是一個好信號。心理病人不聽心理醫生的話,在普遍意義來講,代表她的病情是在回彈的。

    可林素沒有回彈,她也看出了汪佳樺眼中的擔憂,她連忙對汪佳樺道:「不是的,我並不是害怕打這通電話,我其實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林素說完,汪佳樺目光微松,她看向林素,道:「哦?」

    汪佳樺在示意她說下去,林素垂下眼睫,看了一眼眼前的桌沿。她整理了一下心裡的想法,和汪佳樺道。

    「您開始想讓我給我母親打電話,是想讓我確認我母親是否在精神控制我。」

    因為林素從小被母親養育大,而且受母親的精神洗腦,所以她很難去反叛母親。這一步對她來說,很難也很重要。

    林素說完,汪佳樺望著她點頭:「是的。」

    「我確認了,我母親確實存在這方而的問題。」林素道,「既然我確認了,那我也沒必要打這個電話了。」

    汪佳樺聽著林素說著她的想法,在她說完後,她跟著她的思路,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汪佳樺的這句話像是在肯定她的想法,給予她鼓勵。林素眼睫從桌沿抬起,對上她的目光,道:「我母親雖然這樣對我,她有錯,但是根源不是在她。而且她把我養大,我們相依為命,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會因為她這樣對待我而拋棄她。」

    林素說完,像是有些不確定一樣地看向汪佳樺,而汪佳樺在聽她說完這些後,她臉上浮現了一個溫柔的笑。這個笑容,讓林素飄搖的心堅定下來,她回了汪佳樺一個笑容,繼續道。

    「我會找個時間和她好好聊一下。關於以前她對待我的事情,我要問出緣由,並且告知她不能繼續這樣做。我會保護好自己,同時也儘量不去傷害她。」

    林素說到這裡,她微抿了抿唇,眼睛看向汪佳樺道。

    「她是我母親,也是受害者。」

    「其實我在您跟我說她在精神控制我後,我確實有種天塌地陷的感覺。因為我沒有任何親人,只有母親,也只有她在一直說愛我。您說她是在精神控制我,我當時的感覺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我了。我當時很痛苦,如果是沒經過診療的話,我可能會頹靡不振。但是在經過您的診療後,我心態開闊了很多,我並沒有繼續揪著這個點去深想。」

    「我想的更多的是我母親從小養我長大的點點滴滴。當然確實她有她的目的,但是她這樣對待我,或者是她的這個目的,根源不在於她不愛我,在於我的親生父親。」

    「她對我有恨意的。這些恨意來源於我身上流淌著我親生父親一半的血,她對我的控制,和這種精神壓迫,也來源於那個男人。」

    「她原本擁有很好的人生。中學老師,長得漂亮,性格溫柔,若是遇到那個男人,也不會生下我,她會嫁給一個很好的人,擁有很好的家庭。但是她被我父親還有我拖累了。她這樣對待我確實不對,可是我原諒她,我願意給她一個機會,因為她是我母親,因為錯不是在她。」

    「我永遠會恨我父親。可是我會和我母親好好交談,說開,我們在未來的日子還是要一起生活。」

    「相比我自己,我更擔心她。我確實因為她經歷了二十多年的精神壓迫,但是她自己也是如此,她的心理狀態不比我好,她更需要心理醫生的救助。待她敞開心胸後,她還會愛我的。」

    說到這裡,林素望著汪佳樺,她眼睛裡浮現了一個明亮溫柔的笑。

    「不然她是不會生下我的,您說是吧汪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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