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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5:06:53 作者: 曬豆醬
但是,真他媽的想笑啊,陳雙用力抿嘴,但上半張臉神采飛揚,眉梢都管不住了。
「擼了啊,但這種情況確實不太常見。」屈南趁著陸水在發微信,繼續將陳雙往近拉,直到拉到身邊輕輕地說,「白洋說,本來是不用取消名次的,畢竟這只能算個人作風,一般都是學校警告或者禁賽。但是這件事有人做了些……工作。」
「工作?」這陳雙就聽不懂了,「誰啊?」
「他沒說,但我覺得……應該是唐譽吧。再加上網絡輿論比較熱烈,又涉及留學生和本土學生起衝突。」屈南喝了一口水,「但事情的本源還是出在查爾斯的身上,他要是老老實實比賽,誰也沒法拿他怎麼樣。自作孽不可活。」
確實,這件事的起源終歸還是查爾斯挑釁狂妄,不尊重對手和比賽,不管唐譽是否動用了他的關係,陳雙都認為這塊牌子他配不上。弗朗切斯科也是留學生啊,人家怎麼那麼好。
但是眼前這些事都變成了第二重要,比賽結束,陳雙要學習運動員的第二項任務,賽後調整。
沒有良好的調整就不能算作一個完整的訓練周期。兩次接連比賽,一個小周期接一個大周期,陳雙已經疲憊不堪。滿打滿算,接下來他再參加大賽的時間可能是年底,距離現在還有幾個月的休息時間。
不包括訓練,7月份和8月份,直到9月初,他的時間彈性會很大。所以他想帶四水出去玩兒。
「暑假咱們去哪兒啊?」陳雙開始問屈南。
可是這個問題,還真的難住了屈南,從5歲到今時今日,他的休閒方式也只是不訓練而已。「我也不知道……應該問問昌子。只是他現在心情不好,等回北京再說。」
「對哦,也不知道昌哥和雅姐怎麼樣,但我相信肯定沒問題啦,他倆都是有話直說的人。」陳雙瞎著急,也想出把力,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戀愛情商,算了,還不如昌哥的零頭呢,用不上自己幫忙。正想著問問四水暑假要不要再去一次迪士尼,屁股底下像地震一樣,椅子發生了平移。
陸水剛剛放下手機,通過了張釗的微信好友申請。一抬頭,半分鐘前還在身邊和自己貼貼的哥哥,不知不覺坐到屈南身邊去了,仔細一瞧,原來是屈南這個人使詐,用腿勾走了哥哥的椅子。
這個人類狡猾得很,全世界的人都要和自己搶哥哥。陸水將左腿伸直,優越的腿長同樣輕而易舉勾到椅子腿,目視著始作俑者屈南的雙眼,將哥哥又挪了回來。
屈南親眼看著到手的男朋友又飛了,微笑著拿出手機,搜索北體大今年准大一新生什麼時候開始軍訓,再有,會不會提前開學和夏訓。
兩天之後,所有的項目都按照順序比完了,每塊獎牌都擁有了它們各自的主人,這一場運動盛世落下帷幕。閉幕式剛好在下午,也是一個微微下雨的天氣,陳雙又一次相信自己的生命和雨水無法分割,但是已經開始享受這種命運邂逅。小小的雨滴其實也很溫柔,它們落在陳雙的太陽穴上,像是調皮的親吻。
整場閉幕式陳雙都在找人,這一次不單單是找弟弟和兄弟們,還有媽媽。
王靈芝將手頭工作結束後就飛來了,沒趕上兒子比賽,能參加閉幕式也行。座無虛席,哪怕她將自己的座位號碼和區域告訴兒子,也不一定能找到,但是當首體大運動員代表隊入場時,自己能找到他。
一個充滿自信的兒子。王靈芝在細雨中鼓著掌,聽著耳邊的觀眾討論首體大今年的戰績,忽然想起,陳雙出生那天,下了一天的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10月中旬的雨水和黃色落葉成了王靈芝當年最深刻的記憶。初為人母,她所有的興奮終結在那一剎那,助產護士抱著孩子給她看的那個剎那。襁褓中的男孩兒哭聲嘹亮,身體健康,小小的腦袋上卻有那麼一大片胎記,甚至蔓延到了臉上。不管將來留什麼髮型都遮不住。
王靈芝顧不上身體側切的疼痛,一抽一抽地哭了,開始瘋狂反思是不是自己這個做媽媽的太粗心,把肚子裡的孩子磕到了才有了胎記,無論醫生怎麼反覆解釋,她都覺得這是自己的錯。坐月子的頭幾天,她仍舊以淚洗面,短短几天,已經把兒子的未來思來想去想了好幾遍。
現在看來,自己想了再多也沒有想到這一天,兒子已經不用自己擔憂了,走出了他自己的路。王靈芝看著正環顧四周試圖尋找自己的陳雙,加重了鼓掌的力氣。
閉幕式後的第二天,陳雙坐上了回京的飛機。
再一次坐上飛機他已經沒那麼緊張了,媽媽也和他們同一班。幾天比賽下來他的靈魂好像已經升級,擁有了一個更為堅固的外殼。裡面的機芯也在悄悄地更新換代,積攢著更大的力量。腳腕還是很疼,並且還沒有消腫,下飛機之後他不得不和媽媽、弟弟、兄弟暫時分開,先回學校報到,下午才能回家。
再一次回到首體大,校門口已經掛起紅色的橫幅,歡迎運動健兒平安歸來。
只是用了平安,沒有用勝利或者滿載而歸,越來越多的學校已經重視到學生的基礎健康才是青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陳雙拉著小行李箱回宿舍,3個室友都在上課,但是桌子上放著一束鮮花。
這一定是給自己的了。陳雙抱起花束聞了聞,來不及換衣服就要趕去大禮堂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