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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5:01:25 作者: 西熒星
    不是單純是因為自己心虛,不想讓自己私自轉部的事情暴露,更不是對小葉老師有什麼戲弄的想法。

    對沈斂的敵意,對直呼名字這種獨特感的執著,以及那些被當成小孩子「輕視」後的焦躁與酸澀,終於在這個有些迷幻的夜晚被裴衍秋找到了定義。

    他十七年來過得循規蹈矩,在父親放鬆對他的管控之前更是按分鐘計算著生活。

    裴衍秋一直覺得自己性格有缺陷,相比於同齡人太過冷淡。

    直到他接觸到了葉玦。

    葉玦既美好,又真實,好像他的每一個選擇、每一個想法都是當下情況中最合理的。

    自信不自大,懶散卻優秀,理性嚴謹卻能堅持本心。

    裴衍秋的家庭教育是一切都要達到最好,即便已經擁有自士權了的他還是難免被這種思想給潛移默化地影響到。

    可能是什麼難以言喻的磁場在作祟,沒有這方面任何經驗裴衍秋琢磨不清自己的感情,只得把責任推還給睡得正香的葉玦。

    他就是裴衍秋遇見過的所有人當中最好的那個。

    糟了,裴衍秋心裡感慨,出問題了。

    少年人的情感總是來得熱烈又莫名,開了竅的裴少爺徹底失去了擁有良好睡眠的資格。

    他的思想出大問題了!

    裴衍秋不死心地又瞧了一眼葉玦越看越可愛的髮絲,然後光速地扭過了頭,試圖用冰冷白潔的天花板促使自己冷靜下來。

    心情澎湃的少爺迎來自己初戀的同時也迎來了一個嚴肅的情況。

    他喜歡小葉老師,這麼看起來那自己應該是gay。

    而裴衍秋對自身優越硬體條件還是很有信心的,就算是gay,他也依然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那批。

    他冷靜地接受了自己不是直男的事實,但現在,一個更值得探究的問題出現了。

    葉玦……他是不是直男啊??

    —*—*—*—*—*—

    一夜幾乎都沒怎麼合眼的裴衍秋是被金屬磕碰的聲音吵醒的。

    揉了揉還沒太適應室內光亮而有些朦朧的眼睛,裴衍秋看到了葉玦站在窗前晾衣服的身影。

    小葉老師正看向他這邊,表情有些尷尬,見到自己漸漸轉醒才出了聲:「吵醒你了?抱歉抱歉。」

    給自己做了一晚上心理建設的裴衍秋迅速從床上彈起來,隨手抓過疊好擺在床頭柜上的學員服,給自己套了上去。

    在看清葉玦手裡拿的是自己那間弄髒了的睡衣時,裴衍秋怔了怔:「你怎麼給我洗了?」

    葉玦將衣服搭到了欄杆上,並沒有看到小孩表情的無措,光聽話語還以為對方是介意自己碰這些私人物品,只得笑著解釋:「工作人員剛剛來了,把你的床單收走換了新的,水池裡不讓堆東西,我只能幫你先洗出來,男孩子,不許嬌氣!」

    前半句葉玦還在陳述事實,後半句便是在同裴衍秋開玩笑了。

    小裴同學長得人高馬大,又帥又有個性,一點也不嬌氣。

    裴衍秋看了看自己床上乾淨的新床單和沒了污漬的睡衣,心裡莫名生出幾絲遺憾來,穿上拖鞋就利落地去洗漱了,嘴裡還犯著嘟囔:「我是怕你辛苦。」

    葉玦被他逗笑了,因為生病而有些頭腦發脹的疼痛都仿佛緩解了不少:「就你嘴甜,少給我搗亂就夠了。」

    刷著牙沒法應聲的裴衍秋移到門邊,伸出了一隻手,立起了大拇指朝葉玦搖晃了幾下,逗得葉玦心情更好了。

    「對了,你今天活動的時候注意一點,克制住情緒,別和他們發生衝突。」葉玦語氣嚴肅了些許,關切地提醒道。

    收拾完自己神清氣爽的裴衍秋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好奇地詢問:「今天會發生什麼事麼?」

    「不太清楚,正常流程並不會有什麼,但這裡的情況太極端了,LP課程的框架結構被他們用碎了,只保留了對人傷害最大的那部分,所以我也不敢跟你保證什麼。」葉玦喝著早上下樓榨得新鮮橙汁,一邊跟裴衍秋解釋。

    裴衍秋溫順地點點頭:「不用擔心我,不管他們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

    「那最好了。」葉玦往裴衍秋那邊拋了個果汁瓶子,繼續說道:「飲食也留意一點。」

    裴衍秋擰開了瓶蓋,一陣橘子的清甜便鑽入了他的鼻腔,回想起昨晚的他條件反射地看向葉玦,只見對方狡黠地朝他勾了勾唇角,又挑了挑眉,顯然就是故意揶揄他。

    不過小裴同學完全不介意,從善如流地喝了半瓶,笑容甜甜的道了聲謝。

    逗弄小孩未遂的葉玦有些疑惑,忍不住歪了歪腦袋以示不解,可還沒等他發出詢問,裴衍秋倒是先行把話題拉回了正軌。

    「飲食怎麼了?你懷疑他們會下藥?」小裴同學抓住了重點問道。

    葉玦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轉移,點了點頭答道:「嗯,昨晚那個密聊室的藥櫃裡不僅有注射劑,也有顆粒和口服藥,我沒太看清標籤,不能確定具體效用,不過謹慎些總是好的。」

    「我今天還得抽時間去找一趟段晟。」見裴衍秋對自己的提醒表達了贊同,葉玦便跳轉到了下一個話題上。

    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裴衍秋皺了皺眉:「昨晚走廊里的那個助教?」

    「嗯。」葉玦答道,「我回憶了一早上,總感覺他就是在給我們打掩護,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也許能成為突破口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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