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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4:03:20 作者: 甜鳶
    看著池翊掏錢的模樣,她不自覺眨了眨自己大大的眼睛,腰間鼓鼓的荷包是出發前歲春給她塞的。

    裡面塞著不知數的銀兩與票子,若不是她覺得歲春屬實誇張了些,歲春連銀牌都想給她拿著。

    不過與先生過來看著焰火,何須如此...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上前一步,看著帳本上面清雋的字跡寫著一處地名。

    想來便是她們所在的府的位置了。

    她默默記下,隨意開了個口子,「先生,這是可以幫我們送回去嗎?」

    還未等池翊回,一旁的小二便笑眯眯的說道:「小姐應是初來我們憫城吧,我們著的焰火,都是可以直接送到府中的。」

    「多遠都可以嗎?」

    「是咧,小姐!」

    池翊指著對面一間鋪子,「要再去看看嗎?」

    眸子一亮,簡珊幾乎是急不可耐的牽起了池翊的手,向著對面走去。

    柔軟的觸感從手心緩緩的傳來,池翊平生所有的情愫在這一刻都好像失去了反應。雖然他也知道,小姑娘心中定是...

    但是...

    他手中的手過於柔軟,凝脂如玉,溫軟如雲,小小的一團,圍住他的手。

    「先生,怎麼啦?」

    「沒事。」

    「那我們快些去吧,我看見了一束很美的焰火!」

    「好~」

    池翊笑著接受了小姑娘有些笨拙的靠近,他輕輕的握住了手中稍稍有些顫抖的手。

    在那手牽住他的那一刻,顫抖的感覺便從指間傳遞到流動的血液中,順著緩緩滑到集會之處,而後被百倍千倍的放大。

    他想,在憫城,他已經見過了最美的焰火。

    是小姑娘牽起他時顫抖的手,所匯聚成的束束心動。

    這大概,也是他此生最美的焰火。

    於是他緊緊牽住了手中顫抖的手,讓那微微的心思徹底的攤開,並用著愛意裹滿溫柔,順著顫抖的指尖傳遞到小姑娘常年封鎖的內心中。

    如若小姑娘已經向在下踏了一步,在下還有什麼理由,克制住早已洶湧澎湃的心動呢?

    他想,沒有理由。

    他想,他的小姑娘也是這般想的。

    他想,他的小姑娘,日後便都是屬於他了。

    想到這,他情不自禁的歡喜起來,為曾經準備遇見小姑娘的歲月歡喜,為與小姑娘的此後餘生歡喜。

    而那些曾有過的不坦誠,便化作煙散去。

    到底,他最在意的,並不是小姑娘的坦誠。

    哪怕小姑娘全然用謊言,他也只覺得是自己做的還不夠。他只是,再也不願,看見小姑娘傷了自己罷了。

    他的小姑娘,他見不得她疼,見不得她苦,見不得,哪怕她頭髮絲被動上分毫。

    他自始至終不曾打開過的那段時光,哪怕另外的人,早就將那些秘辛放在了他的書房中。他都未曾翻開過。

    他不想從泛黃的書帛上了解,他想等著小姑娘願意親自說出口的那一天。

    是的,他有足夠的漫長的時間。

    不過一株萋萋花,到底也不過一株花。

    「簡珊。」池翊突然頓在了一個角落,眼中的柔光仿佛要將人溫柔的淹沒。

    不巧。

    簡珊就是這個被「淹沒」的人。

    輕輕眨了眨眼,含著笑的先生,握緊的手,讓她只能用這最原始的方法表達著自己的情緒。

    一下又一下的,輕輕眨眼。

    少女的眼眸像欲飛的蝴蝶,睜眼如展翅一般,層層疊疊縈著情愫。

    卻蝴蝶也不捨得離開,只是一下又一下親吻著少女的眼眸。

    她看著先生緩緩放下了臉中的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夾雜著困惑卻毫不猶豫的眼神一下子就擊中了她晃動的心。

    讓她的心如同被縮緊的網罩住一般,卻又在疼痛之餘傳來劇烈的歡喜。

    她甚至,有些承受不住這歡喜。

    她聽見先生溫柔的嗓音,恍若話本中人魚的低吟,聲聲敲擊在她的心上。

    先生說:「阿珊,從今往後,我想這般喚你。」

    先生說:「阿珊,我熬了好多好多好多的琉璃糖,都是你的。」

    最後,在漫天煙花綻開的那一刻,她被她那向來溫潤守禮的先生緊緊的抱在懷裡,她聽見先生那清潤溫柔的嗓音在滿處的喧囂聲中,輕輕的說著情話。

    「阿珊,便是我此生。」

    第58章 歡喜如故 「阿珊,我只在意你。」……

    簡珊呆愣的被抱在懷中, 久久的不能反應過來。

    溫潤的嗓音順著耳畔,輕輕的傳到她的心中,一下又一下, 輕柔的敲打著。一種莫名的情緒從心底生了根,那些被灌溉了無數愛意的渴望,在煙花爆裂開的那一刻, 緩緩的綻開。

    時間一下子變得極為緩慢,她甚至能夠看見每一片花瓣的緩慢的放映。

    突然, 她聽見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原來, 從緩慢到劇烈, 不過需要一瞬。

    她的眼中像是被注入了新的色彩, 帶著輕微的疑惑望向池翊。

    而後垂下眸, 輕輕的推開眼前的人,看著越來越遠的懷抱, 她的心如刀割一般。

    但是她又感受到了一分釋然。

    感受到她輕微的「抗拒」,先生便放開了她。

    而後, 先生很平靜的看著她,像是看著一灘平淡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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