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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4:03:20 作者: 甜鳶
    「阿眠, 不生氣了嘛。」蘇合香手輕輕拉住簡珊的衣袖, 蒼白的臉色透露出絲絲渴望。

    簡珊被拉住手的一頓,面無表情說道:「手放下去, 到被子裡去。」

    「阿眠~」蘇合香軟軟的叫著。

    「先好好休息,等你傷好了, 那些東西,我再好好同你算。」簡珊顯然沒有善罷甘休的模樣。

    蘇合香撇了撇嘴, 蒼白的臉上倒是多出一絲生氣, 看著簡珊關上門的身影,蘇合香輕輕閉上了眼。

    她是睡不著的, 她如今興奮的骨髓都在戰慄,她如何睡得著。

    那麼多年積累下來的仇恨, 如今大仇得報。

    殺害她母親的真兇,夏格年已經被她,凌|虐而死...

    夏季偌大的家業,這幾年, 在她的插手和設計下,已經成為一個外表繁榮的空殼子。輕輕一戳,便會徹底的碎掉。

    他那死前驚恐的眼神,讓她興奮起來,卻又在深處,感受到一絲悲涼。為夏格年這些年殘害的那些人,那些被捉弄的命運和毀掉的人生。

    夏格年這輩子都在玩弄那些人心,那她就,用人心作為誘捕他走向死亡的工具。

    只是她的阿眠...如若她未猜錯,阿眠定是幫了她良多。

    嘴硬心軟...

    簡珊關上門後,偷偷的走向池翊,卻在要出聲前一刻,見到了池翊突然轉過來且靠近的臉。

    簡珊準備上去的手生生的停在了原地,忍不住往後退上一步,眼見著有往下倒的趨向。

    簡珊滿心以為池翊會接住她,卻沒想到池翊只是淡淡看著他。倘若細看,眼角深處藏著一絲笑意。

    「啊,先生...」簡珊原本料想的跌倒卻未發生,池翊在最後時刻拉住了她的衣袖,巧用力將她帶了回來。

    看著不再掩飾笑意的池翊,簡珊再次輕輕握緊了拳頭。

    池翊揉了揉簡珊的頭:「怎麼走路都能摔?」絕口不提故意嚇人的事情。

    簡珊也呵呵笑了出來,「先生這樣,就不怕我真的摔倒,哪有這樣對待病人的。」

    池翊稍稍緩了緩,看似無意的向簡珊望過去,「你也知道,你是病人呢?」

    簡珊稍稍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飛快的轉移話題:「先生,我們現在是去作何?」

    西廂到東廂還算有些距離,時不時會有路過的人,可是無一例外,都是低著頭,勻步的走。

    原也不是多奇怪,只是這兒的人,人人都這樣,便實在有些怪異。池翊這幾天,早就習慣了,也沒有再去問上一番的想法。

    他的小姑娘,比他知道的複雜的多。但是那又怎樣呢,她是簡珊,那便夠了。

    池翊看向簡珊,想著等會她的反應,笑著說道:「等到了便知道了。」

    簡珊也不追問,路過月亮泊時,看了眼自己的指甲。長短不一,裂痕叢生,恍若斷壁殘垣。

    因為傷口的原因,這幾天並不方便修剪。雖是這副模樣,卻也只能暫時忍受。

    「有些丑。」蘇合香不乏嫌棄的想著。

    蘇合香的事情,在她的計劃之外,如今算是告了一段落。

    不過養上個一兩百人,又有何養不起,左右等那邊消息來了,蘇家和夏家再一起收拾就好。

    簡珊望了望四周,處處都是精心布置的模樣。博叔這些年....

    只是,這宅子,她怕是呆不久了。如若離開椿城,阿年和蘇合香該如何。

    簡珊低下了頭,看著一旁的池翊。「先生...」

    還未說完,池翊推開門,簡珊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原先的院子。

    池翊示意簡珊先坐下,自己則是去後面忙碌起來。

    簡珊看著池翊的背影,眼睛中帶了絲絲的笑,眼神隨著池翊的身影緩緩的移動,最後找好一個角度,撐起了雙手。

    先生總是一副清雅模樣,連著生氣,情緒都是淡淡的。不知什麼事情,才能讓先生展現出來另一面。

    簡珊這番想著,也認真的注視著。看著先生拿出了各種藥材,簡珊有些明白,等會是何事了。

    不知為何,簡珊心中那股熱流緩緩的湧上臉龐,白玉上染了絲絲的紅。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簡珊輕輕的拉開自己的衣袖,看見深淺不一的傷口,結痂未結痂的疤痕,心中亂成了一團。

    她的身體向來恢復的不錯,那些去疤痕的藥也時常備著,這些年她身上雖不斷有傷,疤痕卻是未留下什麼的。

    這...是前幾天,還未來得及處理。剛剛結痂的傷痕是不好處理的,如今看著,便...

    「實在是丑。」

    簡珊有些氣的放下衣服,卻又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思有些好笑。

    她的傷口便是先生處理的,那時的模樣,怎麼也不會比現在的好。這般想這,簡珊心中小小的懊悔,即刻煙消雲散了大半,只餘下一點點,慢慢的敲打著她完全淪陷的心。

    一刻鐘後。

    簡珊看著被如數抬進來的東西,心中「疙瘩」了一下,看著先生盡數將草藥丟進去,再看著顏色詭異的藥湯。

    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從裡面傳來。像是三月寒潭中石塊下的淤泥的味道,詭異且生不起旁的心思。

    簡珊眨了眨眼,雖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可憐的說道:「先生。」

    池翊投來一個安慰的眼神,繼續向裡面投著草藥。看著用量和時間,怕是還有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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