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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4:03:20 作者: 甜鳶
他並不是因此而「嫌棄」蘇合香不能生育。只是他不知道, 什麼樣的情況,能夠讓一個姑娘願意主動放棄, 自己一輩子生養的能力。
無論什麼樣的情況,都掩不住, 他內心洶湧泛起的心疼和悔意。
倘若在蘇合香喚他時,他未關上那扇門, 聽蘇合香好好的講清楚, 蘇合香是不是就不會離開...
池翊看出了蘇年的想法,猶豫了番, 還是未直接道出。
「不,不會的, 畢竟,在蘇合香心中,我的小姑娘,可能比你要重要許多。」
池翊這番想著, 嘴上卻定是不能這樣說的。他現在擔心的是,蘇合香定是在簡珊來到椿城之前,便已經服下了「鶯啼」,那便原不是為簡珊的到來,而埋的線。
池翊又想到夏雪見身上那尚有一份仁慈的「三日昏」,那也是蘇合香的手筆。
他想不通,何至於此...
池翊的想法緩緩,與簡珊前幾日的思緒相遇,重合,他們都在心底重複著一句話。
「究竟,是什麼仇怨,讓一個姑娘拋棄了自己的良善,和身為母親的能力...」
簡珊不知,池翊亦不知。
而眾人皆不知的蘇合香,此時正在夏家的偏院中。
「合香,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夏枯草看見突然進門的蘇合香,沒有絲毫訝異,直接將蘇合香抱人了懷中。
蘇合香掩下眉宇之間的不耐,卻也是半天未說一句話。
「合香,我錯了,我不該讓你為妾...你放心,夏家遲早是我的,合香會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
說的極為深情,頗有此生此生一雙人的意味。蘇合香看向眼前這個男人,誰知道這個男人前幾天還和她說:「合香,迎娶了夏雪見,我便能徹底接過夏家,我們便能大仇得報了!」
「合香,我暫時不能娶你,能否為妾...」
她雖是不愛,卻同樣可憐他。
可憐他虛偽透頂,可憐他自欺欺人,可憐他...將一無所有。
說到這,夏枯草輕輕摸了摸蘇合香的肚子,側身想去聽聽動靜。
「合香,我好像...好像感覺孩子踢了我一下!」夏枯草的聲音頓時歡喜起來,聲音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激動。
可是,原就是假象,怎會有動靜,有的,也不過是人的臆想。
蘇合香臉上輕輕笑開,還是一副嬌艷的模樣,卻帶了兩三分委屈。
夏枯草見蘇合香情緒不對,輕輕將蘇合香摟緊。
「合香,你放心...我此生定不負你...」
蘇合香被噁心透了,眸中帶了絲絲冷厲。她到底是不知,眼前的這人,怎麼能夠說出如此虛偽透頂的話語。
半年前,一壺酒,一瓶藥,便想讓她從此以後乖乖聽話。她到現在還是忘不了,夏枯草撲上來的齷齪模樣。先別說沒成,即使成了,她也定是覺得對不起阿眠,決不會對眼前這男人產生絲毫的情感。
名不正言不順,情不歡意不切,原是藥來一壺,解萬愁。
天下哪有這麼好的買賣。
只是她終究還是太過弱小,獨木難舟,她不得不虛與委蛇。
但她答應過阿眠,她定不能與不歡喜之人歡愛。她也再不能忍受若有若無的放浪目光,待到第二次時,她便將計就計。待到灌醉,假意迎合,卻是暗地裡喚了人,全了夏枯草齷齪心思。
待到夏枯草醒來時,她便服下了「鶯啼」,她自是知道其中危害,只是,在深仇大恨面前,在對阿眠的承諾面前,她寧願...一生失去。
計劃出奇的順利,夏枯草的放浪逐漸轉變為對孩子的期待。但是這時她又被夏雪見盯上了,她原是不想下手的,卻到底是她太過仁慈。
無數次她經受噬骨之痛時,她總會想到阿眠。
「要是阿眠在就好了...」
但是每每到這,她又想,幸好阿眠不在,否則她該是會心疼。
想到這,蘇合香輕輕帶了絲笑,面前的男人所沾染的香料味也沒有那麼難聞了...
夏枯草看著蘇合香的情緒穩定了下來,輕輕的鬆開蘇合香,掛上了滿臉的真誠。
說出的話卻是不禁令人發笑。
「合香,夏格年答應我,只要我拿到「三日昏」的解藥,便將手中的最後一部分勢力給我,那是夏家的核心勢力。」
蘇合香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她開始審視眼前這個男人,在仇恨和權利之間,他完全的迷失了。她也足夠的慶幸,這些年,她從未對眼前的男人動心絲毫。
實在是,令人噁心。
「你還記得我們為何要來夏家嗎?」蘇合香緩緩坐下,抬起頭看著夏枯草。
「合香你聽我說,待我拿到了全部的勢力,我定能...」夏枯草說的毫不慌亂,眸子中的閃躲卻是讓人一目了然。
「夏枯草,倘若沒有我,這偌大的夏家,你能做何?」
蘇合香輕輕的笑了起來。她突然覺得,這些年她應該更為放肆一些,到底是什麼,讓眼前這個男人。
有了如此的信心...
哪來的拯救夏家的旁支小輩,哪來的起死回生之能。夏枯草這些年,在她的身前,成了一個徒有野心,毫無能力的廢物。
她原是想著,同有深仇大恨,夏枯草相較於她,更合適出現在人前。
卻沒想到,她精心為他營造的權利假象,卻是一步一步讓夏枯草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