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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4:03:21 作者: 醉蟹鉗
長得也好看,雖然瘦卻白嫩,有時候那烏黑的眼睛掃過那對夫妻,竟然會讓兩人覺得害怕。男人嘗嘗嘟囔:「他那是什麼眼神兒?不知道還以為他才是我爹呢?」
竟然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自己,像是在說自己是個廢物。
這天,女人將兒子放在樹蔭里,自己則和男人一起拿起鐮刀割麥子。
但她前腳剛走,孩子後腳就哭了起來。
那哭聲太大,吵得男人心煩:「叫他閉嘴!」
女人也煩:「你的種,你怎麼不叫他閉嘴!」
「哎?你還敢頂嘴,看我不打死你!個懶婆娘!」
「你打呀,有種你就打死我,罵我懶婆娘,不知道誰懶,自打跟著你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不用你打我,我都不想活了!」
兩人一吵,孩子的哭聲更大了。
各種負面情緒輕而易舉的就爆發出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春天裡還知道為對方著想的小夫妻,不過半年的功夫就全是怨懟,而且吵著吵著竟真的動起手來。
見了血,甚至出了人命。
眼看著同床共枕的人在自己的雙手之下斷了氣兒,男人嚇得魂不附體,但心裡似乎隱隱還有一股快意。
殺人後,男人卷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跑了。
那個孩子還躺在田邊的樹蔭里,哭,一直哭到嗓子都啞了,沒力氣睡著了。
而女人的屍體之下,憑空多出來一枚黑色的種子,正在蓄勢發芽。
種子上纏繞著一股細弱的黑氣,似乎想纏上孩子的手腕,睡夢中的孩子眉頭一皺,拳頭一握,手腕處竟然多出一條極其細弱的綠色線霧,很快便於那黑氣纏鬥在一起。
兩種氣息都十分微弱,博弈半天也沒分出個勝負來,倒像是毒藥和解藥相伴而生,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架勢。
不光是定陽村,其他的大小地方仿佛一夜之間就變了天。
往日裡收禮溫和的人變得暴躁易怒起來,尋常小事都會暴發出爭鬥,傷亡在增多,燒殺搶掠、肆意鬥毆在增多,多到牢房都不夠用了。
就好像,所有的惡念,那些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欲望,都被激發了出來。
很快的,安穩了幾百年的世俗界暴發了戰爭。
好好的世俗界因為戰火的席捲,哀鴻遍野。
修士可以到世俗界體驗生活歷練己身,也可以捉鬼除妖,但不能干預世俗界的王朝更替,這種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態勢也不算稀奇,修士們自然也無心關切。
於大多數修士而言,世俗界的紛亂對他們唯一的影響,不過是要晚幾年才能去歷練。但不去世俗界,修士們也有別處可以探索。
所以,嚴春穠就對葉熾的坐臥不安難以理解:「怎麼的呢?屁股長刺了?坐不下?只能站著?你能不能別在我眼前晃了,頭都暈了。」
葉熾雙手背在身後,來回渡著步子:「我也不想晃啊。」她甚至從來沒有這麼煩躁過。
嚴春穠問:「到底怎麼了?」
葉熾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我總覺得我遺忘了什麼,這種感覺很不好,好像有個特別重要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是就是冥冥中知道,我得找到他/她!」
「嘖,什麼人呢?命定之人?道侶?」
「去去去,哪裡來的道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葉熾想了想:「我想去世俗界看看。」
「打仗呢,去那幹啥,再遇上那些可憐的,我怕你走不動道兒。」葉熾這人殺人不少,心腸卻不硬,那世俗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洗洗牌死些人,沒看到還罷了,真的看了,他都不敢保證能狠下心腸。
葉熾不說話,又開始來回踱著步子。
嚴春穠一拍大腿坐起來:「不是吧,你感應到那個重要的人在世俗界?」所以才這麼糾結?
「對,也不知是敵是友,雖然還沒見面,但存在感已經刷滿了,罷了,還是去看一眼吧。」葉熾做了決定。
嚴春穠想了想:「行,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一路御劍進了世俗界,嚴春穠本以為會遇到經歷的戰場沒有出現,葉熾邊走邊感應,竟然越走越偏僻。
嚴春穠:「你沒搞錯吧?這深山裡頭有人家?怕不是什麼精怪吧?」
葉熾走在前頭:「連一絲靈氣都沒有,能修煉成精怪也是奇了。」
當定陽村在內的五六個小村子出現在二人的神識範圍後,兩人降下飛劍易容成普通人,葉熾將自己沒用完的「粉底」全塗在了嚴春穠的臉上,嚴春穠不願意:「那東西黃不拉幾的,醜死了,我不要!」
葉熾才不管呢:「也行,那你就頂著一張大白臉,留在村里給人當媳婦吧。」可真是個騷包,忘了之前眼珠子亂掉的事兒了,易容還要求要和之前一樣美的。
嚴春穠一想,對啊,以他的美貌早已經超過了性別的界限,那些目不識丁的農人還真可能會瞧上他,他閉上眼睛一副要英勇就義的模樣:「那就……塗吧。」
等兩人易容好,走進定陽村的時候,那農婦的屍體已經被發現,死了就埋了,外頭打著仗都不用報官了,讓一眾村民頭疼的是孩子該怎麼辦。
才半歲的孩子不好養,雖說幾十戶人家都是鄉里鄉親多少沾親帶故,但偏偏這一家就沒有個當地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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