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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4:03:21 作者: 醉蟹鉗
這個演變葉熾能懂,但是她問的是:「羅睺的那一縷欲望化身就沒搞事?前輩又是怎麼坐牢的?」那個時候的妖族和葉熾所處時代的妖族是兩碼事,這時候的妖族和巫人都還有神力,應該算是半神之軀。
沒出點兒什麼事,他們怎麼會消亡?
難不成,還有什麼不能講的?
守誓手上的動作不停:「羅睺的那一縷慾念得到滋養,待到時機成熟終於開始覺醒,彼時,已經有過一次巫妖大戰,戰後千年兩族都有休養生息的意思,巫人和妖族算是宿敵、生有嫌隙,卻因為思及前次的教訓,輕易情況下不願意起衝突。」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微微頓了頓:「因為兩族的蟄伏不出,人族大興,羅睺的那一縷殘存慾念覺醒意識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挑撥兩族的戰爭。」
接下來的事情,他確實不願意講,因為他也參與其中,甚至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讓兩族幾近屠戮殆盡,他甘願坐牢,一部分是為了卿瑤,更多的還是為了贖罪。
這座神殿,是他的流放和自贖之地。
他的語速開始加快:「卿瑤和殺無劫互生情愫,但礙於兩人身份和兩族仇怨不得結合,而卿瑤最後接受了我的情誼,但是在我們大婚的那天,她失蹤了。」
過去這麼多年,再度回首往事,到底還是沒能一氣呵成的講述完整,守誓陷入沉默,葉熾也沉默了,果然還是有點不好講啊。
「沒什麼不好講的。」守誓快刀斬亂麻:「我聽信了旁人的讒言,又受到了慾念化身的鼓動,火冒三丈,巫族部落頓時橫屍千里。」
葉熾到吸一口冷氣,你可是神,神怒豈是尋常人能承受的?就算巫族有半神之軀也不能。傳聞巫人的血液浸透了大地才有了巨人族,莫非就是這一次大屠戮?
許久,葉熾才問道:「什麼讒言。」可以說麼?
守誓眉角的青筋凸了出來,猶豫道:「說卿瑤放不下殺無劫,去和他私會,並且在行苟且之事……」
嘶,原來是這樣,這確實有點狠,但是:「您沒證據吧?」
喜歡一個人不就應該相信她麼?也不能隨便別人說什麼就信別人吧?這樣的話怎麼不把這個「別人」娶回家當老婆?
如果只是因為信了幾句讒言就大肆屠戮,這守誓坐牢也該。
守誓的拳頭都攥緊了:「我看到了。」
「……」葉熾立即閉嘴,放我剛才的話沒說,那這確實夠糟心的。
誰知守誓又道:「是幻象,我被那慾念勾著動,又是心上人那副場面……急火攻心、驚怒之下,又給了那慾念可乘之機,使其徹底與我伴生,也因為它的干擾,我沒能分辨出真相,就釀成禍患……」
欲望化身算是趁虛而入,但他確實也給了欲望化身機會。
葉熾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半天乾巴巴的說了句:「理解,但亂殺實在不對。」
當然,她沒有被綠過,也不是特別理解這份心境……
所以,她這安慰多少有些敷衍和虛偽,不過守誓當前的狀態也察覺不了這許多,他痛苦的道:「我一直將責任歸咎於羅睺的那一縷欲望化身,但其實根本原因在於……我從心裡就不相信,卿瑤會愛我。」
為了卿瑤,他拒絕離開這個世界,也是為了卿瑤,他幾乎傾盡全力,除了規則限制之外的一切,他全部赴湯蹈火,到後來卿瑤回心轉意答應嫁給他的時候,他差點兒以為是做夢。
他到現在還記得,昏禮的那天卿瑤回來的時候,看著族人的血液浸透了土壤,她的震驚和痛苦。她沒有去找殺無劫,她只是接到消息說是族人起了內訌,才不得不去處理而已。
而他,因為無法面對卿瑤,又屠戮了半個妖族,自此入魔。
鎖鏈拖在地面,發出陣陣迴響:「最讓我不能接受的是,她沒有怪我,只是讓我看在她的份上,不要把傷害擴大,不要波及到人族。」
她沒有責怪,但她對他失望了。
葉熾習慣性的動動爪子,或許她有些理解卿瑤的心裡。
卿瑤為什麼這麼說,當然她可能本性就善良寬容,但還應該是這個時候巫族的神力已經衰微了吧?人族不就是巫族衰落的最好證明和延續麼?人族延續也是巫族的血脈在延續。
所以,卿瑤的目的應該是安撫守誓。
怕這傢伙瘋起來,再釀成不可彌補的大禍。屠殺自己族人的兇手,怎麼可能不恨?就算是真愛也不可能包容得下這股恨意,換位思考,要是現在誰敢這麼對付劍宗,她葉熾才不會顧忌這個人是不是神,管你是誰,仇都是要報的。
守誓的語氣回歸平靜:「但我已經入魔了,殺戮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那你怎麼被關起來的?神魔之力毀天滅地,誰有本事管得了你?還真是自己圈地坐牢啊?小黑獸的皺著眉頭,圓圓的腦袋大大的疑惑,而後脫口而出:「是不朽聖冕!對不對!」
守誓回頭,灰白的眼睛掠過葉熾小小一團:「倒是不笨。」
入魔之後,他不再是神,但如果有不朽聖冕,他依舊可以掌控神的力量。
「聖冕是用眾神遺留下來的寶物做成的,力量非同一般,戴上聖冕之後,我的力量更勝從前,直到我發現它想淨化我。」力量是真實的,淨化也是真實存在的,他開始清醒,並且終於發現了蟄伏在他身上的欲望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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