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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3:22:33 作者: 獅崽
幫著侍從把白珠弄上了床,去讓人請了郎中來,手一摸才發覺女人的頭髮裡頭是濕的,沈書連忙的多加了爐子,取了乾燥的毛巾為她揉搓頭髮。
燒的燙手,觸碰到妻主的指尖都在顫抖,沈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好端端的妻主會像是落水的樣子。
他記得白珠的身體受不了涼,要是真如他猜測的那樣落了水,那還能不能醒來,之後的身體會不會留下病根子。
想著想著,擦拭女人髮絲的手停了下來,幾滴眼淚重重的砸了下來。
多希望白珠是醒著回來的,那樣他肯定要好好的數落一番。
低頭擦拭眼淚時門被推開了,沈書望去是熟悉的臉,「你是當年在嚴侍郎府邸為妻主醫治的宮中御醫。」
「正是在下。」關溪文抱著藥箱子停在了兩步之外,「陛下命臣前來為白大人治療。」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沈書紅彤彤的眼睛望著她,淚水在燭光下反射著亮光。
即便是中年了也風韻猶存,哭泣的樣子更是我見猶憐,脆弱的好似一隻在風中凋零的芍藥花。
「具體情況我並不清楚,聽說白大人失足落水。」關溪文道。
「失足落水?」沈書瞪大了眼睛,撫摸上妻主的臉頰,喃喃道,「怎麼可能是失足。」
關溪文見不得人這副模樣,低下腦袋說道,「具體的情況白大人醒來後便知道了,正君還是讓在下先看診吧。」
沈書後知後覺的退開了位置,不願意離去的站在旁邊看著,依靠著床欄身上披著的寬大袍子將他顯的瘦弱不少。
漫長的診斷一點點敲擊在沈書的心中,一瞬不瞬的盯著關溪文的動作,生怕她不留聲傷到了妻主。
「白大人從前便有舊疾,養了那麼多年如今被冷水一激,恐怕身子骨要比從前還差了。」關溪文嘆息著搖頭,「最關鍵的是她現在發高燒,還不知道能不能退下去。」
沈書張了張口,話沒說出來眼淚先落下來了,捂著臉頰道,「從前您就能救她,現在也不成問題。」
「從前白大人年輕,可現在身上有舊疾…」說到一半關溪文住了嘴,看見男人哭泣的肩膀都在顫抖,實在是不忍心把話說絕,握緊了醫藥箱的帶子,「在下會盡力醫治的。」
白珠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能夠迷糊的感覺到有人握著她的手,給她餵極其苦的藥汁。
並非是完全沒有意識,那苦藥汁味在舌尖殘留久久不能散去,心裡頭雖抗拒,卻不得不承認喝下後身體舒服了不少。
像是被困在無形的空間,白珠盤腿在其中打坐不願意動彈分毫,前方後面都是白朦朦一片,不論是走還是跑永遠沒有盡頭似的。
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昏迷的白珠一點兒也不慌張,正好趁此機會梳理如今亂糟糟的局勢。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陛下,不過白珠決定不將蘇雪的事情告知時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只是沒能想到金如意能如此決絕,想要置她於死地。
誰作為敵人白珠都無所畏懼,唯獨金如意不行,她是金鳳國的陛下,一日之上,萬人之下。
哪怕毫無緣由的賜她死,也只能跪謝鳳恩,說不得什麼。
白珠害怕的從來不是死亡,死亡的本身並不值得恐懼,歸根結底是不願意同親人愛人分別。
無論如何必須要活下去,白珠站了起來,步履平穩的向前面的濃霧而去。
不論陛下是真的想要她死也好,活也罷,就如當初對待元若一樣,沒能找到代替的官員,陛下是不會輕易動手的,更何況白珠手裡頭掌握著各國國家的外交信息。
如果真的讓她選擇,白珠一定會爭取活下來的選項。
睜開眼睛是薄薄的紗帳,蠟燭恍的她不適的眯起了眼睛,渾身像是散架後重組一樣,哪哪都用的不舒服。
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沈書,床邊沒有郎君的身影白珠微微一愣,支撐著身體慢吞吞的坐了起來,才看見了趴在外頭桌子上睡著的男人。
心一軟,想必是衣不解帶的照顧她,累得睡著了。
張了張口,門被輕輕的推開,白珠不動神色的用床簾遮擋住自己,挑開了一角觀察著來的人。
看清楚容貌後認出了是關溪文,宮中的御醫前來為她醫治,難不成是陛下命令的,可白珠想不明白要殺她,為什麼還要派人來治療。
難不成是事情沒成功,想用這法子來撇清自己的關係,白珠心中冷笑了一聲。
很快她連冷笑都做不到了,眼看著進來的關溪文走到了睡著的郎君身邊,臂彎上掛著的外衣披在了男人的身上,雖看不清楚關溪文的眼神,但依照女人的直覺,定然不是什麼好的眼神。
白珠就像是被入侵領地的獅子,就算是身體病弱的毫無反抗之力,也會咬著後槽牙驅逐外來人。
還沒來得及說話,氣的胸口翻湧上氣血,白珠捂著嘴唇猛得咳嗽了幾聲。
也就是這幾聲,輕易的將熟睡中的男人驚醒,還沒看清楚眼前的路就要朝裡屋裡頭走,身上披著的外衣毫無知覺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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