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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3:02:25 作者: 懷胥
門口的小姐姐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沒關係,你們說是就是,性別什麼的,都沒有關係的。」
他其實能理解郁白的意思:
情侶半價,他倆吃一頓按著情侶的半價結帳,好過付全款。
但江奕寧願不要半價,也擔不起這個令人不知如何是好的緊張又微妙的「情侶」關係。
「......」
江奕低頭,不說話。
服務員小姐姐保持著標準的職業笑,目光在他倆之間轉悠,道:「二位喜歡的話,就來嘗嘗吧。「
「嗯。」
郁白說。
他穿著白色的校服,領口折的仔仔細細,乾乾淨淨,一塵不染,黑色的書包斜斜的挎在肩上,低頭看菜譜,鼻樑挺拔,側臉勾勒出一個十分流暢的線條,很安靜地不說話。
「你喜歡吃辣的麼?」郁白側眸問他。
「嗯。」江奕低頭說。
「走了。」郁白喉結滑動,低聲說。
這次換成他走在前面,拉著江奕垂落的書包帶子,兩人穿過光線昏暗的門廊,服務員帶著他們落了座,光線昏暗,一盞橘色的小燈從頂上落下,氛圍隱約有些曖昧。
江奕說不清,這曖昧感來源於燈光的霧影,還是來源於這裡的氛圍。
他四處觀望了一下,發覺除了他們這桌,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全都是情侶。
……
只有他們兩個穿著校服的學生。
江奕:「……」
他輕咳一聲,不自在地低眸,把菜單遞了過去,說:「有喜歡吃的麼?」
郁白接了過去,低頭,一頁一頁地翻,熟稔地報出幾個菜名。
服務生記下。
江奕將兩隻手臂支在桌子上,托起下巴安靜的看著他對面的男生,郁白個高腿長,挺瘦,卻並不單薄,眼皮低下的時候,略有些冷淡,抬起來,眼珠子卻是清亮極了,很乾淨,宛若含著一點微冷的雪光。
他點完菜,又把菜單遞給江奕,說:「你呢?」
江奕忙擺擺手,小聲說:「我都好。」
說完,就低下眼睛,眼觀鼻鼻觀心,原地緊張成了一根茄子。
嘖。
江奕捫心自問:怎麼變成這樣了?
`
另一邊,梁越站在地鐵站旁的巷子裡。
巷子裡燈光黑暗,方才打鬥過的痕跡似乎依然還在,紙箱子稀里嘩啦地倒了一地,幾個來晚了的警察在周圍看了一圈兒,發覺電話中描述的「被圍毆」的當事人似乎屁事兒都沒有,跑了,就又搖搖頭拍了幾張照片,回去了。
梁越一個人站在角落裡圍觀了全程,心裡仿佛一口氣堵著,始終下不來。
誰能想到江奕看上去就像個繡花枕頭,打起架來還真有兩下子。
而且郁白為什麼也來了?
他還挺幫著江奕的?
他倆按理來說應該是互相不對付的,畢竟,一個常年第一,一個常年第二,男生一般好勝心都很強,非常見不得比自己厲害的人,作為對手,他倆不應該是互相看不順眼麼?
至少,對於江奕來說,應該是的。
江奕難道就不討厭郁白麼。
而且,他請的那幫人都那麼專業了,為什麼會怕郁白?
梁越低頭琢磨著,很想過去問一問,可惜他已經提前都把錢付了一半了,也沒留個聯繫方式,雇的那幫打手怕的要死,沒敢再惹事,另一半錢都不要了,忙不迭地早就屁滾尿流的跑了。
「艹。」
他氣急了,一拳打在牆上,手卻不慎被伸出來的一個繡了的鐵絲刮破了。
血跡滲了出來。
疼的直抽氣。
正在這時燈光下,隱約有黑影,隨後,肩膀被拍了一下,他一愣,回頭去看。
只見燈光下站了一個男生,那男生皮膚挺白,乍一看有些詭異的眼熟,梁越仔細回憶了一下,發覺他長得像那陰魂不散的郁白。
但,仔細一看並不是他。
這個人的五官長相偏秀氣,一個男生長得卻有些漂亮,有種說不出的陰柔的感覺。他皮膚很白,用那雙眼睛盯著梁越看的時候,有種冷颼颼的感覺。
梁越轉頭,說:「你誰?」
男生笑了下,說:「我是他弟弟。」
梁越:「誰?」
「你看我像誰?」男生又笑了下,從包里翻出一個創可貼,遞給梁越,說:「你的手流血了,不包一下?」
梁越一頭霧水,男生卻自己很自然地幫他包好了。
他拿出手機,晃了晃,說:「加個微信。我覺得,我們說不定有機會成為朋友。」
梁越警惕地看著他,一臉莫名其妙地說:「幹什麼?」
「不幹什麼,」男生那雙眼睛笑了下,在燈光下靜靜看他,說:「梁越。我很早就知道你。明天轉學,我們就是同學了,請多關照。」
·
「郁家,可亂了。」
餐廳里,一對兒小情侶坐在那兒聊天,翻看著手機上的八卦,說:「郁震柯那老頭老不正經,好幾個『姨太太』,私生子都記不清。」
「是嘛。」對面的女孩兒好奇地說:「還真跟拍電視似的,幾房姨太太呢。」
「那不止。」男的神神秘秘搖搖頭,說:「你無法想像有錢人能浪到什麼地步,姨太太算好的,還有點名分,他們玩兒的開,女人一多,搞不好自己兒子有幾個都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