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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3:02:25 作者: 懷胥
    江奕拿到卷子,大概掃了一下,感覺還行。

    卷子很特別,一共三張卷子,分別是數學,物理,化學的題目。

    每一科目不算多,但都是精挑細選的,選擇題填空題大題都有,應該是老師自己從每年卷子裡的難題挑出來組合成的。

    難度對他來說不是很大,是那類稍微思索就有思路的題目,不過比起平時模擬考的「弱智」題還是難了不少。

    也不知道郁白是個什麼感覺。

    江奕登時就有了點好勝心,掀起眼皮看了眼郁白。

    郁白站在教室門口,一言不發,低頭,濃黑的睫毛烏壓壓地落下,瘦長的手指數著試卷,側臉被教室外頭的天光映著,顯得很白,又因為缺少血色的緣故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冷感——

    放在以前,江奕可以非常坦誠地說:這就是他好的那口,他就愛那類冷調的人,無關性別。

    但現在麼。

    江奕挑眉,心說,嘖,這貨挺拽啊。

    自從知道他就是那個考試次次壓他一名的叫郁白的男生,江奕登時怎麼看他,就怎麼不爽。

    那種愛答不理的氣質,落在他眼裡,就成了——靠,他是不是誰都看不上眼啊?

    江奕一邊轉筆,一邊看著講台上發試卷的郁白。

    他穿一件寬鬆的白色校服,裡頭的襯衣領子整整齊齊,一塵不染,似是有所察覺,他毫不避諱地抬眼看了眼江奕。

    兩人的目光撞上。

    江奕又堪堪地避開,轉著的筆卻摔在了地上。

    他的豐富心理活動被人打斷。

    「大佬。」

    後背又被戳了一下。

    江奕轉身,回頭去看,這次戳他的是叫許念安的男生。

    許念安長得眉清目秀,鼻樑上戴著一個細框眼鏡,皮膚挺白,單眼皮,是那類文弱書生的氣質——如果忽略那個諂媚的笑容的話,大概算個帥哥。

    「會寫嗎?」許念安把卷子翻了兩頁,說:「感覺難嗎?」

    「還好。」江奕粗略掃了一下題目,感覺大多數是那類出現在考卷里壓軸的那類題,也有一些是競賽題,混在一起,比起普通考試卷子,這更像是測智商的。

    「還好?」許念安嘴角抽搐,說:「你管這叫還好?」

    「那平時的月考,對你來說,是不是真挺弱智的?」蔣蔓瑟瑟發抖地問。

    江奕很想點頭。

    但他看著兩人快碎成渣渣的玻璃心,決定撒個謊:「沒有沒有,這題是挺難的。」

    後桌兩人狐疑地看著他,臉上是大寫的:我,不,相,信。

    講台上,郁白轉身,一言不發地在黑板上寫下:

    考試時間:9:00~11:00

    「兩個鍾?三門課??」

    蔣蔓臥槽了一聲,說:「我要完,我感覺我肯定不行。」

    底下的人登時崩潰了。

    「臥槽,不是吧?」

    「這平均下來,三分鐘得寫一道題啊!」

    「還特麼都是數理化壓軸題?」

    「是個人都寫不完吧?」

    「我感覺及不了格。」

    ......

    「還好吧。」江奕翻了下試卷,問:「不都是以前做過的?」

    蔣蔓:「......」

    許念安的世界崩塌了,他看著江奕,道:「以前做過?大佬,你以前都是做什麼題長大的?」

    「......」

    然而江奕沒來得及回答她,他全盯著郁白去了。

    在江奕餘光的注視下,郁白不緊不慢地走了下來,他皮膚白,鼻樑高,腿又長,往下走的時候帶起一陣風。

    江奕聽見隔著走道一邊的女生交頭接耳:

    「班草要換屆了。」

    「滾,你剛剛還夸江奕來著。」

    「江奕不要了,我要郁白。」

    聲音很小,明顯是瞎開玩笑的,可江奕還是捏了一下手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從小到大順風順水,爹媽要求他幹什麼都得是最好的那個,偏偏他還都做到了——他一直以為,沒有他無法超越的人,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這麼盲目自信了很多年。

    他遇到一個叫郁白的傢伙。

    很好。

    江奕餘光掃著他。

    心裡想:少年,你很牛批?

    這麼想著,他鋪好試卷,一面寫,一面想著,這次考試分兒必須比他高。

    教室里安安靜靜。

    江奕每寫幾道題,就回過頭去看看郁白的進度,判斷一下自己做題的速度。

    可寫著寫著,就沉浸進去了。專注的狀態令人很舒服,寫題給人帶來一種難以言說的快感,江奕寫著寫著,注意力逐漸轉移到題目本身了。

    半個鐘後。

    一聲卷子翻頁的聲音打斷了他。

    江奕:「......」

    他斜眼看了一下郁白,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麼?!?!

    郁白翻頁了?

    不是吧不是吧?

    這是什麼魔鬼速度?

    他每一題都寫了嗎???沒有跳過??

    和他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的還有后座兩個同學。

    蔣蔓嘀咕:「臥槽,郁白第一頁寫完了。」

    作為郁白許多年的老同桌,許念安早已見過大世面了,他搖搖頭,嘆氣:「習慣了,郁白以前也這樣,跟他同桌了兩年,我特麼天天被他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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